6.主人 謎語人滾出宇宙!(2 / 2)

炮*******] 江山風月主人 8204 字 8個月前

哎,希維爾真是受夠這個謎語人了,謎語人為什麼不滾出宇宙?

但在這個惡徒麵前,希維爾不敢直抒胸臆,夏蓋神都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來。

雄蟲隻能委委屈屈地順著對方說:“如果我哪裡得罪了你,或者哪裡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鄭重道歉。所以,以現在我付出的代價,足夠了嗎?你可以放我走了嗎?”

“恐怕不行。”

“你!”對方臉上依然是那個微笑,那個他討厭至極的微笑。讓希維爾真想撲到他跟前去,邦邦給他兩拳,“為什麼不行?!”

“先不說你所遭受的還不夠,也不說你離開我不能獨立生存。我隻說一件事,你不知道的事:你現在的處境並不安全。”

還有什麼能比你危險?希維爾幾乎要冷嘲出聲了,“你的意思是你是在拯救我?通過傷害我的方式?!”

“我很高興,你終於明白了。”

希維爾當啷一聲放下水杯,“當然,你隻是隨意闖入我的生活,將我從奔向自由的軌道上扯離,控製我、侮辱我,然後再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有時候為了避免更大的麻煩,需要采取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你難道忘了你還做過什麼嗎?即使你聲稱有理由,這也改變不了你的所作所為!”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對方不以為意地說道。他手腕上的終端忽然滴滴響起,那亞雌低頭看了一眼,“好啦,到點了,我該走了。”

“走?”希維爾瞪大了眼睛,他的疑問不禁脫口而出,“你要去哪兒?”

“出門養家啊,畢竟咱們兩個要吃飯喝水,要在這裡住下去,樁樁件件都要信用點。”

說起來,從來沒有哪一個雌蟲和希維爾說過這樣的話。

雌蟲們為求偶揮霍巨額財產,都要儘量表現得輕描淡寫、不以為意,不然怎麼顯示他們的財力雄厚?

“信用點”這個詞,更是在雄蟲麵前提都不會提,以免讓自己沾上金錢的銅臭。即使從事實來看,他們麵見雄蟲的這個機會,往往都是成噸的信用點換來的。

西澤溫的話,乍一聽起來窘迫又窮酸。

卻讓希維爾不由又想起剛剛那碗米粥的香氣,質樸又真實。

而且對方說這話時,神情再自然不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雖然欠扁,卻又沒有了對方瘋狂示愛時的表演感。

“好好看家哦,等我回來。”他俯身在希維爾臉頰上留下一個吻,不等希維爾反應過來咬他,就又迅速直起身,語調俏皮又溫柔,讓這句話簡直就像恩愛伴侶間的互相叮囑了。

不等希維爾回話,他就乾淨利落地轉身走了,身影消失在了門後。

希維爾凝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凝視著那扇緩緩關閉的自動門。

他疑惑,他惱怒,但是內心深處,他卻對西澤溫身上的秘密,產生了幾分好奇。

為什麼對方說話這樣雲山霧繞?為什麼對方既要殘忍地欺負自己,又要妥帖地照顧自己?

聽西澤溫的意思,兩人之間,應該有一段往事。但是,希維爾努力的回想,卻始終無法從記憶中找到這樣一個人。

而且,西澤溫這種人,隻要見過他一麵,就會給人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說有一種汙染性了。

他屏心凝神的思索,直到聽到外麵的哢嚓一聲,應該是大門關閉的聲音。希維爾再一次溜下床,撲倒在門口觀察外麵。小小的客廳裡空無一人,西澤溫果然走了。

一根無形的繩子暫時解開,雖然等到晚上,這條繩子還會回來,但此刻希維爾還是鬆了一口氣,他一點兒也不顧形象,四肢發軟地躺倒在地上。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不管對方是為了什麼,當亞雌決定采取那樣的手段,兩人之間就沒有餘地可言了。

“嗬……”雄蟲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昨天,他提心吊膽了整整一晚上,根本沒睡多久,又被西澤溫拉起來吃早飯。

剛才還能和對方吵吵嘴提振精神,但此刻外部威脅暫時解除,嚴重缺乏睡眠的希維爾,真有些撐不住了。

反正也不像在宮裡那樣,有恪儘職守的內廷總管尤斯主教,會嚴格盯控王室成員的作息。

每次希維爾試圖違反主教定下的規矩,都會被抓個現行。

可敬的主教就會一邊吻他的手指、一邊極其嚴厲地責備他。撫摸他的頭發時,削減他零花錢、推遲出行計劃的命令早就下達了。

就算外出旅行,身為王子,也逃不開身邊主教的耳目。希維爾從小就為此困擾。

現在可好了,在這個賊窩裡,自己可以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嘿,可終於讓他找到一件被綁架的好處了,如果以“睡眠自由程度”為標準,來舉辦一場比賽,這間綁架者西澤溫提供的五星級套房,肯定是當之無愧的冠軍!裁判希維爾給予高度評價。

雄蟲眨了眨眼,酸澀的眼皮和下眼瞼,就像是一對難舍難分的愛人,非要摟在一起親熱不可。

不行,現在不能睡!趁那個綁架犯不在,自己得趕緊想辦法逃走才行!

他坐起來,強打精神,擺弄腳腕上的鐐銬,嘗試將它解開,這鐐銬雖然是堅硬的金屬質地,但實際重量輕若無物,內側還加了一層絨布,防止磨損皮膚,難怪自己早上剛醒時,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他弄又弄不開,拽又拽不動,打了個哈欠,歎息道,“鐵鏈先生,您真是輕盈,要是您能不那麼堅固牢靠,那真堪稱完美無缺了。”

看這條路走不通,希維爾又想到,如果發出聲響,會不會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他拚儘全力地大喊大叫,用儘肺裡的最後一絲氣息,大聲呼喊“救命”、“救救我”之類的短語。可是勞累了半天,周圍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失望的希維爾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困意讓大腦運轉得越發緩慢,一時間,他也想不到彆的方法。

大腦隻能動用最後一絲算力,艱難回想,現在確實沒有其它保持清醒的理由了。他舒了一口氣,用最後的意誌力爬回了床上,放鬆身體,耳邊聽著床墊裡的彈簧輕聲訴說身世,希維爾沉入了寧靜的夢鄉。

當他從睡夢中醒來,眼前一片悶窒的橙紅,艱難的睜開眼皮,他就看到依舊十分明亮的天色,窗外的雙子恒星依然掛當中,將天空燒得雪白,世間仿佛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整個屋裡都沒有鐘表,讓他一時不知道今夕何夕。喪失了對時間的概念,也讓他心底升起一絲煩躁。手上沒有終端,就沒有那些能打發時間的娛樂項目。他一個人無所事事,根本沒法麵對這空空蕩蕩的“豪華套間”。

希維爾閉上眼,想要繼續睡覺,但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隻好試圖找些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雄蟲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圓窗上,看著那一片明澈的天空,也讓他感到一絲輕微的慰藉。“親愛的圓窗,您今天服飾的配色十分優雅,但就是減肥有些過頭了,如果您能再豐滿一點,或許能為我取得‘越獄大師’稱號出一份力呢。”

他又轉頭看向床頭櫃,“你是個忠實的夥伴,總是緊跟在床的旁邊,不會離開去做彆的。你的品格讓人敬佩,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長得很好吃呢?既像舒芙蕾,又像焦糖布丁。不和你說了,說得我都餓了。”

他環顧四周,“有了你們,我的社交生活簡直就是滿分。說起來,我是不是應該給你們起個名字?”

但很快,連這個小小的消遣都變得枯燥無味,他的話語在寂寞的空氣中迅速消散。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使是最生動的想象也逐漸變得蒼白,無聊如風化的岩石侵蝕著他的耐心。

他下了床,繞著床尾的柱子往返走,一會兒邁正步,一會兒拖著腳走,一會兒想要跳著走,卻被鏈子拽地摔了個狠跤。他走來走去,直到腳踝被磨得發疼,才躺回床上。

他試圖數呼吸來打發時間,試圖回憶過去的樂事來轉移注意力。他開始覺得四壁越來越逼仄,嘗試變換呼吸的節奏,以驅散這股莫名的壓迫感。一種奇怪的焦慮充斥著內心,對他唯一可能接觸到的活人,西澤溫的焦慮。

西澤溫是折磨他的人,但這無限循環的沉默與孤獨,西澤溫也是唯一能打破的人。

不知不覺中,他開始回想起與西澤溫的對話,對方所說的每個單詞;每個停頓。希維爾不願承認,他渴望能再次聽到西澤溫的聲音,雖然無論對方說什麼,都會把他氣得要死,但那聲音至少能打破這死寂一般的沉默。

時間變得無法估量,希維爾的精神開始無法集中,他的思維逐漸褪色,唯一剩下的就是對外界的渴望——哪怕是西澤溫的出現。

更令人尷尬的是,小腹的膀胱處逐漸泛起一股辛酸,喝下去的粥水都轉化成了尿液,持之以恒地衝擊著他的尿道括約肌。希維爾夾緊雙腿,腳上的鐵鏈限製了他的行動,而以他內心的自尊,他也決不肯就地排泄。

空蕩蕩的腸胃也大聲發出了抗議,泛起隱隱的灼燒感。

希維爾咬牙切齒,在他心裡,那個亞雌的嘴臉顯得越發可恨。

可最終,連怒火都被冗長的孤寂摧垮了。希維爾閉上眼睛,試圖從內心深處找尋一點安慰。

“西澤溫,你這個惡棍、壞蛋、暴力狂、精神病、缺心眼……” 他喃喃自言自語,“快回來吧,哪怕隻是和我說說話,讓我能……讓這無聊結束吧。”

他的大腦、他的胃、他的膀胱、他的血管,都開始不由自主地想象西澤溫回來的場景。即使是罪魁禍首的出現,也好過這令人發狂的寂靜。

每次聽到門外的響動,他的脈搏就會加速,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那可能意味著西澤溫的歸來。

直到兩顆恒星西垂,光隨著大氣的折射改變了顏色,圓窗透過來的光變得金燦燦。

忽然,客廳再次傳來細微的聲響,希維爾心中也再次湧起微小的期望。他屏息傾聽:先是模糊不清的窸窸窣窣聲,咯噔一聲,最後伴隨著腳步聲響起。

西澤溫!一定是西澤溫回來了!

希維爾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他幾乎是雀躍地向門口走去,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那個人。還是鐵鏈先生拽了他一下,才讓他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都怪那個可惡的混蛋!

希維爾心中的怒火再一次鮮活地燃起。但他又不願意回到床上,那會讓他再次想起等待的折磨。

於是,他隻能進退維穀地僵在原地,期望著來人的審判。

“你確定那蟲崽子住這兒嗎?”一個粗獷的陌生聲音不耐煩地問。

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早上我就一直盯著他,看從這棟樓出去,我還假裝租房客問了房東,就是這個房間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