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魚符 避子湯,是傳給我喝……(2 / 2)

慕鳳昭好聲好氣地安慰他,“你也莫要將此事太過放在心上,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大不了你回去與心上人說,長公主武力脅迫,你實在沒法子才讓她得手,而你不過與她逢場作戲,心裡還是隻有那心上人一個的。”

不知哪句話觸怒了謝應祁,他翻身起來將長公主壓在身下,黑眸中情緒濃烈翻滾,看得長公主雖不明就裡,但一陣心驚。

這是第二次,謝應祁僅憑一個眼神就讓她心悸。

“那長公主呢?”謝應祁一開口,嗓子啞得不成樣子,“殿下是醉酒之故,才與小王逢場作戲嗎?因為小王手裡的兵權與小王虛以為蛇,其實心裡隻有一個裴度,是嗎?”

提到裴度,慕鳳昭的神色冷了下來,“楚王還真是冰雪聰明。”

僅憑那隨口一問便琢磨出了她與裴度關係匪淺,慕鳳昭冷冷道:“不論是與不是,與楚王有何相關?楚王該不會以為,有這一遭便可以置喙本宮私事了吧。”

哪怕此刻她被楚王壓在身下,氣勢一點兒不輸,一雙眼睛如淬毒利刃,剜得楚王心口生疼。

一個滿腹酸楚無處訴,一個順她者昌恨違逆。

兩廂僵持,還是謝應祁率先敗下陣來,解除了對長公主的桎梏,退到一邊去。

“冒犯殿下了,小王在此賠罪。”在與長公主的博弈裡,他永遠是率先敗下陣來的那個。

多年夙願,一朝半得,他恨不得睜眼至天明,心中設想過許多她清醒之後的情形,卻沒想到,他要麵對的會是最讓他心痛的這一種。

裴度是她的逆鱗,連旁人提一提都要動怒。

他不信邪,如今自己試了,由不得他不信了。

謝應祁啞著嗓子,“既是賠罪,自當有誠意,小王身無長物,唯墨魚珮一方,算作給長公主的賠禮。”

墨魚珮,是楚王掌管東南駐軍的信物,有這方玉佩,長公主可直接號令東南駐軍。

這就是長公主接近楚王的初衷,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楚王背對著長公主,一彎脊背瞧著分外單薄。

慕鳳昭應該高興的,可她高興不起來。

“男子漢大丈夫,做這副扭捏姿態像什麼樣子!”

她心頭無名火起,卻鮮少有此刻這樣無處發泄的時候。

“霜蟬!備車!我要入宮!”聲音之大,每一個字都能將謝應祁擊碎。

是了,魚符都到手了,哪裡還需要同他這個朝堂大患虛情假意。

有這些時日和昨晚,他應該知足。

無論陛下如何處置他,也不會連累到江南道的百姓。

慕鳳昭,我賭這最後一次,賭你心思純善,不會讓我死。

直到房門重重關上,謝應祁也並未回頭看一眼。

長公主的赤芾車駛出城門的時候,青蚨還一頭霧水。

昨日主子夜裡趕著宵禁回鹿鳴坊,雖是有些酒醉,倒也還好,可今日這明顯是動怒的模樣。

鹿鳴坊內,應當不會有人惹主子動怒。

青蚨不著痕跡看向霜蟬,霜蟬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肯與青蚨對視。

“主子可是餓了?”青蚨總會給主子備點兒吃的,今日是胡餅和王母飯。

慕鳳昭捧著碗,半天沒吃進去一口。

青蚨看霜蟬的眼神也越發不善,長公主從未因何食不下咽,這才分開一個晚上,怎麼就心事重重成這模樣。

“主子,您再不吃點兒,青蚨姐姐都要把婢子吃了。”霜蟬裝乖逗長公主。

長公主卻沒笑半聲。

“今日,謝應祁提到了裴度。”長公主唇角向下,目光也不知下移到何處去了。

青蚨手裡的蓮花盞應聲而落,霜蟬也瞪大了雙眼,兩個人一齊轉頭看向長公主,又對視了一眼。

霜蟬戰戰兢兢問:“那,那楚王還活著嗎?”

公主府

二郎一頭撞門框上,“你說你當著殿下的麵,提了裴度?”

顧不上撞疼的額頭,二郎拉著楚王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你當著殿下的麵提了裴度還好皮好肉地從殿下的臥房裡走出來了?”

二郎簡直想給楚王磕一個。

“殿下忌諱旁人提裴度的,裴度背的是什麼罪名你應當也聽過,可殿下不信啊,去牢中探望過,回來不久牢中就傳來消息說裴度死了。”

聽說是自殺,死前寫了陳罪書,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

“殿下將自己鎖在房中三日,出來後就再不提這事兒了,也不許旁人提,全似忘了這人一般。”

而後沒過多久,就出了長公主鞭打楚娘子的事,長公主就去往鄯州了。

“你說說你,這麼冒進!”二郎小小年紀,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你好歹過些日子再提呢,就算殿下強取豪奪,你也不必上趕著觸殿下的眉頭吧!”

楚王攥著那繡著胖狸奴的錦帕,心口發苦,言不由衷,“看在我那塊魚符的份上,殿下氣急也不會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