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 “妃,要不要考慮讓讓我。”……(2 / 2)

她的槌下臣 荊盼 5637 字 8個月前

屏幕裡褚康時挑眉做小動作,緊接著那名中區的小夥兒立即跟上。

薑怡妃不甘示弱,依次下手勢讓助理跟價。

褚康時喊得情緒愈發高漲,節奏飛快:“......六十七萬!......七十二萬!......八十萬!”

公司瓷器部門對龍鳳碗的估價是一百萬,意味著超過這個數,就要開始妥善加價。

褚康時:“九十五萬,中區。”

下一口一百萬,是她的。

甜味在口腔裡蔓延,有種提前慶祝的暢感。

薑怡妃靠在欄杆上,可樂瓶擱在外麵,慢慢斜起點兒角度——

就在這時,清亮違和的開門聲忽從對麵傳來,在耳邊蕩起音波。

有幾道模糊身影闖入,瞳孔頓住。

搖瓶子的動作僵住。

不等她反應過來,聽到底下褚康時高喊:“一百萬!來自二層包廂新的買家!One million! From the new collector upstairs!Thanks!”

拍品突破一百萬大關,底下觀眾被點燃情緒,掌聲雷動。

“妃姐?超了!下一把咱加多少?還是二五八嗎?”張雅君一個人在一樓台下有些不知所措,按住耳朵裡的耳機,用麥呼喚她,“妃姐?喂?薑總?你在嗎?”

她仰頭查看薑怡妃的位置。

姿態端莊的女人筆直地站在扶欄旁,四周沒有任何人,光撒在她黑裙的周身,恍如遺世獨立,目視前方,表情凝重。

薑怡妃看清了對麵一行人,目光久久落在中央。

眼熟的男人穿著卡其色長風衣,衣角飄動,從容又優雅。戴著一副她從未見過的黑框眼鏡,襯得模樣有點比不戴時溫和老實。

他與她對視著,沒什麼表情浮動,感覺已經坐在防窺玻璃後麵觀察她了許久,所以並不意外。

薑怡妃無聲呼氣,有些不爽。

無論是被窺探,還是被搶價。

他抬起手裡的保溫杯,貼近唇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做了個敬酒的手勢,像是打招呼。

剛才喝下的冰涼汽水隨著食道流入身體,腦子瞬間清醒。

薑怡妃穩住心態,頷首給了回應。

對麵的他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嘴角上翹,輕啜了一口杯沿。一瞬間,他的眼神更加明亮了,仿佛是在享受著保溫杯裡的液體帶來的滋味。

亦或是在為這一刻超越她的愉悅和勝利而微笑。

手指止不住聚攏,塑料瓶受到擠壓發出隻有她聽見的劈啪聲,像冬日壁爐裡火堆,時不時冒出火星。

助理在耳機裡小聲又激動地繼續對她呼著:“薑總!薑總!超過一百萬了,我們還跟嗎?”

薑怡妃收回視線,扶住耳機,淡道:“雅君,跟上。”

拍賣師迅速喊出她們的價格:“一百零五萬!回到後區的客人!”

對麵男人也輕輕晃了晃保溫杯,似乎是故意學她方才的手勢,追上來。

底下拍賣師立刻改口:“一百一十萬!來自二層的客人。”

薑怡妃蹙眉,冷著臉咬了咬唇。

角逐重新開始。

每次她出完價,他總是在拍賣師要落槌之前不緊不慢地做手勢,壓她一頭。

這種感覺宛如被森林裡的高等動物盯上,迅速逼近,但不急著向獵物使出致命一擊。

他們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陷入虛實交錯的角力中。

進行了幾個回合,價格喊到了一百五十萬,依然在他那兒。

商品已經溢價嚴重,可以看出對方的決心。

他要這隻碗有何用?還是說故意耍她?

首先否決了第二種猜測,他不像是喜歡惡作劇的人,兩個人在一起時,他足夠自持紳士,優先照顧她的感受。

薑怡妃開始猶豫。

讓或不讓。

“一百五十萬一次!”

台上的褚康時麵色也不佳,他的幫手提前退出“角鬥場”,拿不到東西,估計心裡氣得很。

她還有機會競爭,但取決於這筆交易值不值一百多萬。

正逢搖擺之際,手機震動。

低頭劃開短信:

【妃,要不要考慮讓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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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竹葉靈芝團雲龍穿花龍鳳碗最終以200萬的價格落槌,整整兩倍溢價。

“薑總,我們晚了一步。”助理張雅君在會展門口的櫻花樹下找到她,兩手空空,“拍走東西的宋先生已經私下轉給褚康時了。”

薑怡妃氣定神閒,安慰她說不要氣餒。

張雅君越想越不甘心:“可惡,我找人時看到他們在吸煙室談笑風生就有點後怕,果然被擺了一道。前期和我們競價的134號小夥兒不是褚總的代理,後來樓上那名戴眼鏡的帥哥才是。”

氣成這樣了,還不忘叫人家帥哥。

薑怡妃輕微勾起嘴角,擰開新買的飲料遞過去:“喝口可樂,消消氣。”

她眼底仿佛有一片寧靜的湖泊,不會被外界的漣漪所驚擾。

張雅君接過瓶子,詫異地問:“您怎麼還笑得出來?”

讓褚康時以兩倍溢價買走一個瓷碗,為什麼不能高興。

這說明她最後沒有聽那男人的話,賭對了。

她猜到了他們是一夥的,所以後麵是故意抬價。

新奇的是,他也願意陪她玩。

“雅君,心態要穩,船還沒到橋頭。”薑怡妃挑眉,“戴眼鏡的帥哥姓宋?”

“對,千真萬確,我聽到褚康時喊他老宋。”

宋...誠....

已經知道兩個字了。

褚康時善於瓷器鑒定,所以他有可能也是瓷器相關的人。

瓷器協會裡三十歲左右姓宋的專家......

腦子閃過海關室文件上行雲流水的簽名。

【宋聿誠】

春風襲來,櫻花飛舞,落下一片花瓣,掉在肩膀發出細細的聲音,薑怡妃側頭拂去。

胸膛裡好像藏著一隻蓬勃的小鳥。

原來他們離得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