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還沒走出來吧。”褚康時無聲歎息,臉色哀憐,突然拿過他手中的餐盤,“我跟你一起上去,綿綿也是我妹妹。”
“嗯。”宋聿誠沒有拒絕。
關家老宅麵積大,廊廳感應燈隨著兩個男人腳步聲陸續點亮。
褚康時大概是耐不住悲傷的氣氛,隨口:“唉,我上次往你班裡介紹的女生,後來去上課了嗎?”
剛把女人擺一邊的心情,又被他提得冒出來了。
宋聿誠說:“來了。”
“有天賦嗎?”
“沒天賦就算了,我也覺得她雖然懂點書畫,但是在瓷器方麵缺根筋。”褚康時搖了搖頭,神情帶點輕蔑。
宋聿誠眉頭擰更緊:“她基本功挺紮實,不恥下問。”
除了有點兩天打魚三天曬網,和她妹妹一樣曠課積極。
他頓了頓,又添道,“說不定學出來業務能力能超過褚總。”
“哎喲喂,老鷹護小鳥呢?”褚康時用肘推旁邊人一下,打趣道,“其實我以前也喜歡她的臉,後來發現她脾氣不行,太凶了,我還是喜歡溫婉褂的......”
腦子剛浮現出薑怡妃仙女般的臉,一個踉蹌,盤子隨慣性被彆人接住,失去平衡的身體扶著牆滑了一跤,差點和門框親上。
褚康時反應過來時,莫名其妙絆他腿的宋聿誠已經關上了房門。
蹭了一鼻子灰,他火冒三丈地拍了下門:“宋聿誠!你大爺的!”
不就是宗家的小千金嘛,還沒吐槽他老牛吃嫩草呢。
褚康時想了想,還是冷靜地叮囑了一句:“你要談好好談,到時候彆欺負人家啊,精貴著呢。”
男人隔著門,語氣冷淡:“知道。”
腳步聲逐漸離去。
漆黑的屋內,宋聿誠循著記憶,把蛋糕放在書桌上。
默聲筆直站著,扭頭望向窗外,新裝的防盜窗,一根一根佇立在那兒,金屬反射著窗外的夜光,像牢籠。
灰衣黑褲,陰影勾勒著他頎長的輪廓,一點點淹沒他的瞳孔。
他不適地閉眼。
良久,終於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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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酒店式公寓。
春季大拍的所有工作在今天圓滿收尾,薑怡妃回到家舒舒服服跑了個澡。
她平時住酒店,不在燕都買房是因為一年四季時不時要出差出國,買了新房就得收拾,她力不從心。
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臉上敷著麵膜,發尾有點濕,耷在絲質睡衣上氤氳出脊背的痕跡,擠出一節身體乳,掌心擦拭纖細的小腿,細細按摩著。
身後高樓霓虹,星月天工。
手機震動。
她一手揉著腿,一手接起電話。
“睡了嗎?”
耳機裡響起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她震了震,揚眉:“宋聿誠?”
“嗯。”很輕渺慵懶的一個拖音,像是指尖滑過脊背,有些涼麻。
她勾唇,舒坦地躺在沙發上。
“怎麼不說話?”那頭問。
薑怡妃聽著他怕是醉了,忘了是誰打給誰。
“宋老師,你不會是找我玩聲音體感遊戲的吧。”她故意逗他,如果對麵說是,她就立刻錄音,明天狠狠嘲笑。
宋聿誠輕哂:“這周沒來上課。”
薑怡愣神片刻,撇眼看小桌板上培訓班資料。
大拍結束有一段空閒時間,是有找個老師學學知識的計劃。
不在意,又來問詢她的事......口是心非的男人。
“女學生太多了,我自卑。”薑怡妃臉上露出玩味,提起一條散發著花香的腿,搖晃著。
洋房地下工作室,偌大的空間在夜晚顯得寂寥。
宋聿誠把玩著玉貔貅,一盞紙夜燈照亮他精致立體的臉龐,背後一地灌進來的月色。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聲音低沉沙啞,帶著迷人的醉意。
薑怡妃耳廓麻了麻,緩緩坐起身,彎腰捧起地上的高腳杯,紅色的液體晃動。
輕輕抿了口,舌尖微甜。
夜晚屬於詩人與瘋子。
或許她偶爾也得滿足一下他的精神需求。
暗忖片刻,薑怡妃側身仰望落地窗外,喃喃道:“宋聿誠,你看得到夜空嗎?”
“看到了。”
“有人在陪你一起看月亮,所以,”她笑說,“心情好點了嗎?”
長久的沉默,靜到電流聲遊出來,恍若強韌的魚線拉近他們的距離。
宋聿誠:“找個周末去踏青吧,妃。”
薑怡妃心底打鼓,那小口喝下去酒,漫起一擊激烈的醉熏。
“你以什麼名義邀請我呢,宋老師?”手不自覺握緊手機。
“這很重要?”
“是,直接決定我那天對你的態度。”
“......”
話筒裡連男人張嘴時雙唇分開的濕膩聲也聽得清清楚楚。
“你的一個新男友......候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