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議事 謝歸晚眉宇漠然:“仙盟第四……(1 / 2)

孤負霞明劍照霜。

這即是邊映雪——修仙界截至目前最年輕的金丹修士。

“是師姐?”

沈放舟眼神一亮,心念阿彌陀佛師姐你總算來了,再不來你師妹就要和你官配謠言滿天飛了。

麵上平飛幾許明亮笑意,沈放舟匆匆起身去為邊映雪開門,她動作快得像迫不及待,那角卷在謝歸晚手心的青衫,便倏地如秋葉般滑落。

謝門主不動聲色地碾了碾指腹。

沈放舟開門,木門嘎吱一聲反被推開。屋外翻湧的寒氣洶湧咆哮著衝來,浮起眼前人純白不加一絲修飾的素袍。

眉如刀鬢如裁,唇薄卻微紅。一雙眼鋒利如刀劍,冷冷望來時足叫任何人心生寒意。

邊映雪負劍而來,也許是腰間那柄照霜太冷,她踏入門中方才一步,沈放舟便覺手背像是被刀子割了幾道傷口,叫她險些握不住門把手。

照見師妹,邊映雪麵上冷色才稍稍褪去幾分,她剛要與沈放舟說些什麼,餘光卻先掃過一道極其熟悉的身影。

於是唇角那本就輕微的笑意忽地微滯。

邊映雪:“謝門主,許久不見。”

謝歸晚:“許久不見。”

沒了。

沈放舟左看看右看看,心裡急得不行,哀歎一聲戳戳係統:“你說都三年了,怎麼她倆還是不太熟的樣子呢?”

係統心想,你但凡多看看謝門主眼神在哪呢?

它冷笑一聲隻警告沈方舟:“我不管她倆熟不熟,反正你不能跟她倆熟。你要是真和謝歸晚在一起,你倆的命格就再也扯不開了!彆說她能不能活,反正你是徹底回不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想哪去了,”沈放舟嘁了一聲,一邊歡迎師姐一邊義正言辭地譴責係統,“我和謝門主隻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關係而已!更何況她官配就在我眼前,我能做這種手拆cp的事嗎?”

係統繼續冷笑:“好啊,那你和我發誓,說你這輩子都不喜歡謝歸晚。”

沈放舟翻了個白眼:“我說行了,你就沒看出我一直在撮合門主和我師姐麼?”

係統麵無表情地微笑,心想你個不解風情的傻子。

算了,不開竅也好,宿主要是真和女主談了戀愛,九條命都不夠給天道殺的。

沈放舟嘴上和係統抱怨歸抱怨,心裡卻不急,畢竟按照原文來看,這倆個溫度堪比昆侖雪峰冰塊做出的最大身體接觸,也就是彼此遞個藥丸。

循序漸進循循善誘,等打完最終boss解決了那黑魂,她沈放舟到時候全力以赴推進感情線。

不再多想,沈放舟右手去握茶壺,流水潺潺茶香滿室,她將茶杯遞給邊映雪,視線在師姐身上繞了一圈,見白袍無血才鬆口氣:“師姐,求助符可是已經發出去了?”

邊映雪右手接過卻並不喝,隻點頭解釋道:

“魔主設了斷訊屏障,如不是我們剛好路過徽州城也難以發現此處變動。屏障難解,怕是要金丹圓滿修士才可破除。我耽擱了好些時候才發出求助符,料想仙盟七日內便能前來支援。師妹,今日辛苦你了。”

沈放舟卻放下心來,眉眼明快如春:“師姐同我客氣什麼,要說辛苦,還是門主到的及時,否則徽州關的大陣此刻尚是殘缺。”

“哦,我卻是未聞說此事,”邊映雪斂眉,轉而向謝歸晚鄭重地道了聲謝,“也有勞門主了。”

“邊師姐何須多禮,”謝歸晚咳了幾聲,視線從那杯茶上收回,笑得恰到好處,“我亦是恰好回昆侖取物,途徑了徽州關。”

這是巧合,亦是接下來的第二個劇情了。在沒有沈放舟的原書中,今日這場災難幾乎將徽州關毀了一半,謝歸晚與匆忙趕來的邊映雪隻得變守為攻,邊映雪帶一支小隊跨過兩界山深入魔界,試圖圍攻魔主之妹紂煦,解徽州大軍之圍。

隻是兩人皆不曾料想,魔主紂寒居然親臨,以至於鎮守城池的謝歸晚被迫舍棄半身靈力,獨戰紂寒。

現在有了沈放舟,她必然不會叫師姐和門主再陷險境,於是她看了看兩人:“魔軍今日逃竄大半,假若對手有心,也許明日、也許後日,總是會卷土重來的,今晚不若用劍閣名號召城中各派修士,徽州事關重大,須得齊謀共力。”

邊映雪自無不應,拇指壓過腰間的照霜,她視線淡淡地瞥過飲茶的謝歸晚,隻將茶杯放下,立在沈放舟身旁:“既如此,說了這麼多便不好再打擾門主了。”

謝歸晚平靜:“照霜劍主客氣。”

沈方舟想想,也附和師姐:“門主,我們先行告退,眼下不到午後,好叫你多休息些。”

謝歸晚點頭,仿佛毫無留戀之意,隻靜靜地看著這對師姐妹行出門去,然而就在沈方舟出門的最後一刹—

“舟舟。”

沈放舟立刻探頭:“怎麼了門主?”

“有件事忽然想起,恐怕要再留你片刻。”

沈放舟聞言片刻猶豫也無,畢竟這可是她精心嗬護了三年的女主。於是她和邊映雪說了什麼,自己縮回屋子裡,又把大門合上了。

“門主,是有什麼事?”

“能勞煩你把茶杯遞給我麼?”

沈放舟怔住,這才注意到遞給師姐的茶是滿的,把滾燙茶杯放回去,她習慣性地去摸摸耳朵解熱,開玩笑道:“就這些嗎——欸,師姐沒有喝?”

“些許是來前已經休息過了,”謝歸晚隨口道,話鋒一轉,卻抬起因咳聲而震得有些水潤的眸,顯出幾分專注地看著沈放舟,語氣很輕,“也沒有彆的事情了,你出門小心些。”

沈放舟很隨意地擺擺手,仿佛根本不介意這點小事,點頭應著便出了門。

叮一聲大門輕合,徒留滿室茶香。

謝歸晚卻未起身休憩。

總是這樣,這個人總是這樣。

無論自己如何,她總是全然地默默地跟著自己,仿佛允許自己所做的任何事、又可以原諒自己的任何事。

謝歸晚微微闔眸按下心中不可言說的心思,放鬆似的,一點點地轉著茶杯。

屋中是極濃鬱的嶺南鳳凰香,在劍閣借住了三年,她知曉這是邊映雪飲慣的茶。

所以,她怎麼不喝呢?

謝歸晚漫不經心地將茶水倒儘了。

無妨,不喝也好。

*

夜色闌珊,白日打退魔軍的徽州關呈現出劫後餘生的歡悅。更何況在此聚集的百姓已然見慣了戰事,所以生活依舊繼續,勸酒飲茶聲不絕於耳,亭台樓榭亦掛起燦明的燈火。

城主府議事廳更是亮如白晝,今晚是沈放舟以劍閣名號召開的第一場議會,名號上她已然算得上代城主。雖然沈放舟僅有築基圓滿的實力,但光是她白日那驚鴻一劍,便足叫人心悅誠服。

所以今晚無人敢在麵上流露出任何輕慢的不敬,大敵當前有人願意站出來擔這份差事也實在是一樁好事,城內有頭有臉的各派都派了人早早來候,以聽調遣。

議事廳內針落可聞,來者默契地按照慣例就坐,隻留台上那寬大的城主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