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舟呼吸困難,艱難探頭:“黑貓一族是老家在魔界東北邊嗎?”
兩人被黑貓長老一路帶著進了府邸,沈放舟一邊流淚嚶嚶嚶地應付長老,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周邊地形。
這黑貓長老至少是元嬰的境界。
於是回答便稍微慎重起來,黑貓長老悄無聲息地套話,所幸當初那隻小黑貓交代得詳細,沈放舟半真半假地對答,勉強險過一關。
黑貓長老放下心來,這次把視線移向了沈放舟身旁一直不說話的謝歸晚,眼底閃過一絲驚豔,黑貓長老不禁好奇道:“大侄女給,這位是你狐族的朋友麼?”
謝歸晚笑而不答,沈放舟搶先補充:“是,長老,隻不過我朋友有耳疾在身,聽東西聽不真切。”
原來是個聾子。
黑貓長老在心裡遺憾地歎口氣,轉而看向一旁身姿綽約的沈放舟,眼裡不禁帶了幾分滿意。
“大侄女啊,不瞞你說,此次我給你寫信,正是有一件好事找你。”
沈放舟心念一動配合道:“噢?”
黑貓長老擲地有聲:“相親!”
沈放舟抖了一下,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去。
“等等......”沈放舟義正言辭地開口,“長老,人族未滅何以家為,與其說這些,您不如同我說一說現在的戰況,前幾日陛下前往徽州關——我們是要和人族開戰了嗎?”
“開什麼戰,陛下是去找鶴——哎呀,”黑貓長老語氣一頓,僵硬地把後半句收回來,訓斥道,“這是該你問的麼?”
找什麼?
沈放舟敏銳地捕捉到那個未出口的詞語,鶴,難道是找剩下的一半鶴羽?可那東西為什麼會在徽州關?
不等沈放舟有時間思考,下一秒長老立刻親熱地拍拍她右手,語重心長:“是這樣侄女,我知道你喜歡女人。”
沈放舟:?
這句話不太通順吧?
黑貓長老循循善誘:“這不,隔壁白獅長老的孩子正好是隻公獅子。”
沈放舟:???
這也不太對吧?
“那人長得是風流倜儻,就是品行不太好!雖然喜歡喝酒撒潑,但是......”
沈放舟小心翼翼:“但是?”
“但是他還是個瞎子呀。”
沈放舟:???
沈放舟大為震驚,她算是知道為什麼小黑貓把魔籍交得這麼痛快了!
反應過來後沈放舟立刻抓起謝歸晚的手,鄭重其事地冒領道:“不成不成,長老,我實話和你說,我已經和這隻狐狸在一起了!”
謝歸晚挑眉。
狐狸?
沈放舟趕快捏了捏謝歸晚,對上身邊人焦急催促的眼神,謝歸晚忍俊不禁,這才不慌不忙道:“正如長老所見。”
謝歸晚慵懶開口,聲音卻如潺潺溪水:“我和她正是相識於寒微。在下因耳聾而體弱多病,幾年來儘是她細致照料才勉強留住此命,見人於苦寒,而情生於微兮。如今我對她實在是一往情深,還望長老成全我們。”
她說這話正披著沈放舟的大氅,略有些寬鬆的青袍遮不住雪白無暇的側頸,乍一望去,女人語氣閒散卻字字清晰,平靜眸光中情意漸生,恍如墜入塵網的謫仙,眉眼都寫滿眷眷,叫沈放舟不禁看愣了神。
黑貓長老動作一頓,未能料想眼前兩人還真仿佛有一段過去情緣。
成全有情人似乎不錯,但黑貓長老畢竟是有求於那白獅,不肯放棄,斜眼望著謝歸晚挑刺:“這麼聽來,你好像沒有什麼錢的樣子啊?”
話罷不等謝歸晚辯駁,長老立刻揪住沈放舟言辭懇切:“你聽話侄女!他家有錢,你到了就是享福!沒有物質的愛情就是咱身上的毛!風一吹,就散了!”
沈放舟繼續堅決搖頭。
黑貓長老索性皺起眉頭發動無差彆攻擊挑刺:“可是黑貓與狐狸壓根不合適!更何況你這個朋友還是個聾子!”
沈放舟忍不了了,她超大聲:“聽不到怎麼了,我這個朋友人超好超認真的!工作業績年年仙——魔門第一!不比那個獅子好一百、不,那獅子根本就不配和她相比!”
見沈放舟似乎動了真火,黑貓長老乾咳幾聲權當緩解氣氛,長老勉強一笑,言不由己地稱讚道:“是嗎?那她似乎也能稱得上一句身殘誌堅。”
沈放舟冷笑:“長老你也是呢。”
黑貓長老:“噢?”
沈放舟唰地給長老來了一拳,麵無表情:“你腦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