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藥師黑袍的龍璨笑著走來，拍了拍沈放舟肩膀：“殿下正要號召各族長老，以便在陛下回宮前將終古十恨陣的事安排恰當，你既來，下午就不必出魔宮了。”

沈放舟嗯嗯點頭，熟稔地和龍璨聊起來，悄無聲息地遞給謝歸晚一個眼神。

謝歸晚心領神會，趁著龍璨注意力被吸引之時立刻開始搜集魔宮信息，她自小便在昆侖山上修行，堪稱過目不忘。

龍璨人表麵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內裡卻頗為八卦，沈放舟一路配合，試圖打出組合技連招。

“我跟你說黑貓！白獅家裡的那個混蛋可是太不要臉了，白獅一世英明怎麼就沒在她孩子身上！”

“你也是！你千萬彆再催你那侄女結婚了，我看一個人單身就不錯，不孕不育保平安！”

“誒誒還有還有，黑虎族族長的女兒，好像包養了一隻小山雀，聽說玩得特彆大......叫什麼，紅眼掐腰給命文學！”

沈放舟：“是嗎？居然這樣！”

龍璨：“巴拉巴拉巴拉......”

沈放舟：“天哪，好刺激哦！”

龍璨：“巴拉巴拉巴拉......”

沈放舟：“不是，這也太那個了吧！”

沈放舟義正言辭鏗鏘有力，一句句直叫龍璨大喊沒錯就是這樣，繼續滔滔不絕地將魔族各種八卦吐了個乾乾淨淨。

謝歸晚見沈放舟這幅樣子實在是凜然正義，百忙之中乾脆抬頭望了沈放舟一眼，沈放舟正做捧哏做得慷慨激昂，察覺到謝歸晚視線，人卻馬上綻出燦爛笑容，還不忘眨眨眼做小動作，比起討功的口型來。

謝歸晚立刻低頭，不叫自己嘴角蕩起的笑意被旁人看去。

很快便行到殿廳，望見不少同僚，龍璨為了維護臉麵立刻噤聲，但還是忍不住歎口氣：“唉，也不知道陛下什麼時候能願意多接觸幾個魔族，陛下實在是太掛念那位了。”

那位？

沈放舟立刻豎起耳朵，方才同龍璨的談話已然叫她揣度出魔界的基本情況，魔主紂寒在此界的威望無人能及，而如果她有一個念念不忘之人......

仿佛聽到了沈放舟的疑問，亦或者這次沒有沈放舟的配合了，龍璨自顧自地便往下說：“我沒拜過師，黑貓你說，師徒間的情誼，真的可以深厚到叫人千年難忘的地步麼？”

“陛下的師傅？”沈放舟故作未想起來。

龍璨哎呀一句：“你忘了？千年前我們魔界的第一位陛下扶鶴呀。”

扶鶴......

猶如一道驚雷炸響，沈放舟幾乎就要迫不及待地喚出係統。

想起來了！

《鶴行天》中有言，千年前天地間出現三位即將飛升的準仙，正是劍閣祖師、天機門第一任門主與魔族陛下扶鶴。

那時三界互為友好，皆興致勃勃地想要知曉誰會成為天下第一仙，誰料想後來突發暴亂，不知為何，引爆了仙魔大戰，三人不知所終。

有人說，她們是儘數飛升了，也有人說，她們都死了。

雖不知真相，但如果這鶴羽是扶鶴贈予劍閣祖師，劍閣再將其反贈紂寒，便能說明紂寒對其的態度。

但一枚鶴羽.......

沈放舟想起魔宮地下那隱藏的恐怖氣息，心中翻起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難道扶鶴的屍體就葬在魔宮之下，而鶴羽則藏著令魔皇複蘇的奧秘？自己的師傅祁鈺與謝歸晚抵達魔宮時發現紂寒所想，因其要犧牲眾多，才對紂寒拔劍相向？

沈放舟還在皺眉，卻突聞四周蕩起鐘聲，將她立刻牽扯回現實世界。

她收斂神色和藏在自己身後的謝歸晚對視一眼，隻沉息斂神，不叫自己漏出一絲馬腳。

金殿之上踏入一個眼熟的身影。

紂煦臉色鐵青地立在上首，正威嚴十足地環視台下一眾長老，在視線掃過沈放舟的刹那，她卻皺了皺眉。

“黑貓長老。”

紂煦不鹹不淡地開口，立時，沈放舟能察覺到一道視線死死地盯住自己，目光如炬，恍如能勘破偽裝。

她壓下胸膛內猛跳的心臟，淡定自若地出列：“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