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男主未出場) 幾回花下坐吹簫……(1 / 2)

太陽即將步入西沉,原本的金黃變得愈加濃烈,被暈染的天邊,彼時是那樣的富麗堂皇。

鳥兒已歸家,京州城不曾有過宵禁,偏偏是天越晚,街上越熱鬨。

步入黃昏近也之時,京州城亦迎來了另一種狂歡。

“老板,你價格未免開得高了些,我一個初入京州城的外鄉人,實在一時間拿不出這麼銀兩,您看是否還能便宜些。”褚望遙與鋪子老板還著價。

她看中了這家鋪子的地段和裝潢,地方雖然不是大,卻處於京州城最繁華,人流量最多的十字街口,像她這種剛開始經商做生意的,沒有什麼名聲招攬客人,就隻能靠著地界優勢來增加曝光量。

可讓她未曾想到的是,這間鋪子的租金竟然遠遠超出了她的預算。

“小娘子,我這出的價就不高了,其他地段不如我們家的,叫價可是要比我這兒高上幾番的。”老板並不想退讓,畢竟能多賺些錢,誰想少賺啊。

若不是她們一路走走停停,問了許多家就真被這老奸巨猾的老板給唬住了。

可偏偏褚望遙就相中了這家鋪子,其餘的總覺得有些差強人意。

見老板沒有降價的意思,褚望遙有幾分為難的搓著手,她並不想回尚書府索要錢財。

落日斜陽越過門欄照在了她的身上,在地上投出了飄忽的影子。

她糾結中無疑瞥見了地上自己的影子,逐一眼便看見了那是臘梅花瓣的輪廓,她欣喜地摸了摸頭上的鏤空臘梅的金簪。

這是十八歲生辰,作為生辰禮被父親托人從京州送到唐州的,“”這不就有錢了嗎?

她對父親沒什麼感情,對這金簪也一樣。

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將金簪從頭上取了下來,拍在了櫃台上,眼睛亮晶晶的透著光。

“老板你看這可抵一年的租金嗎?”

這老板也精明的很,半信半疑地將金簪拿在手上,舉起來左右細細瞧著,金簪泛著光,他放下金簪,又狐疑地瞥了瞥褚望遙。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你這小女娘盤這麼大的鋪子,要乾什麼啊?先說好我這兒可不允許做煙草買賣,要是染上了味道再我可就租不出去了。”老板抻長了脖子,高昂著頭,半垂著眼睛,心中的小算盤打得讓明眼人一眼便看穿了。

“老板這你放心,我租這件鋪子連帶後麵的院子都是做些織布,不會讓你這鋪子染上什麼怪味兒的。”褚望遙聲音綿綿,一心地做著保證。

若真是說要染上什麼味道,大抵是染料的味道吧。

“即如此,你便在這兒簽字畫押,若這鋪子中什麼東西損壞了,你得原價賠償。”老板餘光悄悄瞥了瞥牆角的貨架子。

這當然也逃不過褚望遙的法眼,她故作漫不經心地四處掃了掃,到“老板,在簽字畫押前你也得先讓我看一圈不是,萬一有什麼東西本來就是壞的,我不是虧了嘛……”

說著她想桑枝試了個眼色,示意讓桑枝去好好檢查一番。

老板也沒想到這小娘子也留了個心眼兒。

桑枝裡裡外外,邊邊角角都精細地查看了一番,用具的數量,磨損情況也是清清楚楚記錄了下來。

果不其然,那牆角的雕花櫃子已經出現了裂痕,桑枝貼到褚望遙的耳邊告知了其詳情,她聞言抬眸看了一眼雞賊卻又因做賊心虛此刻不敢睜眼看自己的老板。

“老板你這麼做可就不厚道了吧,這要是哪天這杜鵑雕花的檀木櫃子壞了,我可是要白白賠上一筆錢。”褚望遙也沒打算把事情搞僵,帶著幾分逗笑的意思。

這也是給了老板一個台階,老板就著台階便下,隨即一拍手,笑嗬嗬道:“你看我這腦子,昨日力工搬東西碰壞了這櫃子,我怎麼給忘了,那這麼著咱們就在這契子上一同寫個清楚。”

說罷,老板舔了舔毛筆,讓其吸飽了墨汁,一筆一畫地記了下來,隨後推到褚望遙眼下,“小娘子再來看看,可還有什麼少的不,若是沒有,便此處簽字畫押即可。”

褚望遙再次拿起契子逐字看了一遍確認沒了問題在角落簽了字,按下了手印。

桑枝剛遞上手帕,就瞧見褚望遙已經將紅色的印泥蹭在了腰封上。

“小姐……你這……”

褚望遙也反應過來,憨笑道:“我習慣了,以前在唐州的時候,乾了活手臟了就蹭在身上了,沒現在這麼多講究。”

她雖然笑著,但是兒時在唐州的那段日子她們母女在沒有褚成的接濟下到底是怎樣熬過來的,隻有她與母親自己知道。

母親常常與她說,你父親你定會來接我們過好日子的,她們等了一年又一年……

不知過了多少個秋,雪又下了多少場,終於傳來消息。

她母女滿懷欣喜地來到京州,宿於彆院,卻未曾想等來的不適去尚書府的馬車,而是烈火的焚燒與刀劍。

簽署完契子,那人便早早地走了。

“這後院可以用來漿洗布料,和讓繡娘們大展身手,現如今這繡娘到何處去尋呢……”

這一要是讓褚望遙犯了難。

“是啊,現在門麵是有了,可是這京州城有名的繡娘幾乎都在宮裡,坊間有實打實功夫的繡娘不光是不好找,幾乎是沒有。”桑枝嘟囔著。

這要是全靠她一人,就是熬瞎了眼睛她也繡不完啊。

“你們要找繡娘?可以去尋芳閣問問看,要知道幾年前哪兒的繡品可是全城人都知道的。”華荀笑意晏晏,輕搖著扇子,走進了店鋪。

華荀一進來,將夕陽都遮了一半去。

見到此人褚望遙就是一陣的無語,她闔著目不想說話,卻又不得不僵笑著,“不知華公子來此是要采買些什麼嗎?那可真不巧,我這兒還沒有開業,沒什麼可以賣給您的。”

“剛聽說你們要找繡娘,這不巧了,在下正好能幫上忙。”他的臉上浮上幾分自得,偏是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

褚望遙最煩地便是有人在她麵前嘚瑟,那晚花燈節上的好印象蕩然無存,她隨即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不爽之意,甩了一下被桑枝拽了幾下的袖子,道:“不勞煩華公子了,你方才所說的尋芳閣,我們也可自己去。”

“恐怕,這尋芳閣你二人是進不去的~”說著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見狀褚望遙即刻警惕了起來,逐後便聽到耳邊桑枝窸窣的聲音,也得知了此尋芳閣是京州城有名的煙柳之地。

這尋芳閣最出名的便是拿來攬客的手帕。

那手帕上的繡圖可謂是彆一番的精細,從尋芳閣流出來的繡品經過幾手的傳換很快就在京州城出了名。

可這尋芳閣到底不是賣繡品手藝地方,會些女紅的姑娘雖有一技之長卻無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