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球賽象征著千切和球友之間的“和解”。
儘管在禦影唯咲看來,他們本來就談不上什麼矛盾。
千切豹馬隻是偶然聽到了森田自暴自棄的話語,對那種“我隻是為了讓朋友開心所以才踢足球”的態度深感不滿,於是堅決不肯把球傳給森田樹。
而森田樹對此心知肚明,所以才更加愧疚。
踢過那場球後,千切豹馬又被球友拉進了隊伍,他們一起去買便利店的運動飲料——順便送禦影唯咲上班。中學生的冰釋前嫌總是體現在這種微妙的默契中。
分彆時,千切豹馬在收銀處準備支付,剛換上工服的禦影唯咲對他擺擺手:“我請你們啦。”
“謝謝沢田姐!真方便啊,千切總有在便利店工作的姐姐。”朋友們笑著起哄。
千切豹馬不置可否,隻說:“晚上我會來的。”
“嗯?”
“來接你。”
目光在準備交班的石原翔太身上一頓,像是極不情願的禮貌,千切豹馬點了點下巴。石原翔太回以微笑,禦影唯咲則一拍石原翔太的肩膀:“石原!謝謝你送我的模具,幫大忙了!”
石原翔太:“你喜歡就好,因為聽你說想要……”
他感到背後針紮似的。
千切豹馬被球友們推擠著離開便利店,回眸的目光仍然讓石原翔太如芒在背。
石原翔太哭笑不得,自覺和禦影唯咲讓開了一點距離:“……算了,沒什麼。”
感覺比起禦影唯咲,他才更像是被獵豹虎視眈眈、如履薄冰的可憐獵物呢……還隻是中學生,占有欲就這麼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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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後不久,中學生也漸漸迎來了開學。
禦影唯咲起初並未意識到“開學”對她的影響,直到她一如往常地賴床,卻被千切姐弟一起從榻榻米上掀了起來。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事實上,她在意大利和禦影家都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這種“透明”不是說她受人冷落,而是大部分人唯恐引起她的注意,所以絕沒有人敢打擾她的休息。
“從今天起,悠也要和我們一起早起了哦!”明裡如是道,並非常順口地推責給千切豹馬,“雖說這是我的提案,但豹馬也讚成了哦。”
禦影唯咲頂著雞窩一般亂蓬蓬的金毛,睡眼惺忪:“……啊?”
千切豹馬麵不改色:
“我們不在家的時候,沢田要負責家務。具體內容可以再討論,但至少不能讓你繼續日夜顛倒。”
禦影唯咲:“我哪裡顛倒了?我有時差誒。”
千切豹馬:“你有心的話早該倒過來了吧?”
……無法反駁!
千切明裡還在一旁拱火:“悠昨晚玩手機玩到了淩晨吧,我三點多睡醒還看到被窩裡有光。”
千切豹馬補充:“爸爸前兩天半夜起來喝水,也說看到了房間裡有光。更惡劣的是,四天前我晨跑的時候在廚房看到了你,你說你起來吃早飯,但其實是熬夜熬到了早上五點吧?”
“日本莫非是有什麼禁止熬夜的鐵律嗎?”
千切豹馬平靜地答:“千切家有。”
麵對姐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控訴,禦影唯咲終於意識到,這兩人與其說是不滿她熬夜,不如說是作為必須早起的學生對自由人士的討伐。
她自由職業惹誰了呢?
自由職業沒惹任何人!
千切明裡不等她再狡辯什麼,笑眯眯塞過來一份食譜:“這是豹馬的忌口,這是我的,這是爸爸的。”
“不,等等……”
千切明裡雙手合十,作祈禱狀:“拜托了!因為媽媽要去東京出差一周,爸爸做飯實在是太難吃了!你們意大利人應該很會做披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