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分明是喜歡我的。”禦影唯咲加快了走向他的腳步,“你吃玲王的醋,吃藍波的醋,你明明不想我和彆人親近。除非你說你不喜歡我了,千切豹馬,除非你說你討厭我,你恨我,你再也不想看到我……”
遜斃了。
她明知道千切豹馬不會說出那麼殘忍的話。
她果然是數一數二的潑皮無賴,隻有千切豹馬這樣溫柔的個性才會受她欺負。
然而她越加速,千切豹馬退得也越發地快。
青草被他們的腳步碾壓,窸窸窣窣的響動好像隱秘的私語。禦影唯咲沒心情關心小草的心事,她隻在乎那雙不肯直視自己的眼睛:“你不敢說,是不是?你還是喜歡我,你不能沒有我。我的確瞞了你很多事,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一部分——你的腿傷,我可以幫你治。”
千切豹馬的瞳孔縮了一瞬。
禦影唯咲的心尖也漫上喜悅,她加快了語速:“我可以聘請世界一流的醫療團隊,你喜歡踢球,我甚至可以為你買下一支球隊。但我知道你不需要那些,我隻是說我可以做到,我們還是可以像兩年前一樣開心,一樣快樂……”
“我討厭你。”
禦影唯咲的聲音戛然而止。
那雙始終不曾和她對上視線的眼睛,終於緩緩移了過來。
千切豹馬的腳步也停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越發逼近。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從千切豹馬的眼睛裡看到那麼冰冷的情緒。或者說,根本沒有情緒。
禦影唯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千切豹馬道:“兩年前不是這樣。”
他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腿,聲音啞了些許:“兩年前,你不是這樣,我也不是這樣。”
“我不明白——”
話音未落,大開的門卡外響起熟悉的罵咧:“奧德拉!!誰讓你把藍波一個人丟在那兒的,他跟球員吵起來了啊!!”
禦影唯咲猛地轉回頭去:“閉嘴章魚頭!”
獄寺隼人:“?”
千切豹馬呼了一口氣,轉過身去:“你去忙吧,潔他們也快來了,我們還有訓練。”
“等等,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比起那個,我現在覺得贏下糸師凜比較重要。”千切豹馬說,“要說的話留到以後,如果你真能再回來的話。”
禦影唯咲的後槽牙又磨了磨,她大步走上前去,逼近了千切豹馬的背影:“我絕對會回來的。而且我不信你說的討厭,你要是討厭我,為什麼不敢看我?總不能是對你來說,我已經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
“……”
穿過整片球場,兩人又回到了陰影裡。
禦影唯咲拉住千切豹馬的手腕。
在對方無限的沉默中,禦影唯咲順利把人逼到了牆邊。千切豹馬的嘴張了張,似乎想質問什麼,但落在禦影唯咲的眼裡,那無非是一種挑釁、一種邀請。
腦袋裡不需要思考旁的任何,一記深吻同她滾燙的呼吸一起奉送過去。
千切豹馬錯愕的視線、混亂的吐息表達了拒絕,但禦影唯咲毫不在乎。她隻知道就在此刻,她渴望的獵物正垂手可得。
但她麵臨的不隻是獵物。
而是另一個驕傲的同級捕獵者。
於是親密轉為混戰、狎昵猶如征奪。旗鼓相當的廝殺在二人之間爆發,抱著絕對的占有欲,千切豹馬的警告就成了耳邊激烈的戰鼓。
鼓舞她愈挫愈勇、屢教不改,鼓舞她將眼前之人拆吃入腹、全盤吞並。
直到戰火也將千切豹馬點燃。
他的呼吸逐漸沉重,仿佛猛獸的反撲。禦影唯咲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那他便是一次醞釀日久的狩獵。
一切怨恨和不舍都藏進激烈的吻裡,從彼此的眸中,唾棄那個沉醉而纏綿的自己。
刺鼻的血腥氣彌散開來,分不清是誰傷得更重,因為他們的嘴唇都破得不像樣。
可是誰也不舍得叫停。
禦影唯咲死死按著獵物,就像麵對珍寶愛不釋手的巨龍,不覺間,雙手甚至探向了其他領域。千切豹馬被她壓到背部酸麻,終於忍無可忍:“沢田悠,讓開!”
獄寺隼人早已捂著眼睛背過身去。
千切豹馬的力量不容小覷。被他全力推開,禦影唯咲也免不了踉蹌半步,身形搖搖欲墜。
她緩慢抬起了臉,不知何時,兩道淚痕刺眼無比地現了形。
千切豹馬喉結微動,又聽見禦影唯咲仿佛希求的嗓音:“不要討厭我。”
“……”
“豹馬,喜歡我吧?再喜歡我一次,我保證不再惹你生氣了。”
回應她的卻隻有千切豹馬沉默的背影。
他抬手重重擦去嘴上的血,就像在擦掉禦影唯咲留下的所有痕跡。
“早就說了,兩年前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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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吻從來沒有這樣慘烈過。
但是,就連這樣慘烈的吻,也必須是這個人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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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影唯咲摸了摸傷痕累累的嘴唇,刺痛之後,是醒目的血跡。
“……就算你討厭我,也請抓緊時間吧。”她說,“要不了多久,你又會喜歡我的。我發誓——千切豹馬,我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