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打量著琴,看了一眼慕挽塵,手緩緩地將一根弦向,上提了一下。
這聲音簡直比鬼哭狼嚎還要難聽好吧。
慕挽塵眼神更加嚴肅深邃,他站在一旁用靈力控製赤隧十指,冷聲道: " 就一次,再不會,今晚就不用睡了。"
赤隧內心幽怨:我可不像您武藝雙全,再說學著有什麼用,我剛才彈的多有用,好歹還能讓人認為是什麼邪門鬼曲,把人給嚇走。
瞬息間,慕挽塵已經開始催動赤隧的手彈著剛才那首曲子。
看著神魂離走的赤隧,慕挽塵十分生氣"認真,這是唯一可融入劍術的琴曲。"
赤隧一臉尷尬 ,跑神不要緊,關鍵被師尊給抓住了,那可真是丟大了。
風吹過竹林,竹葉嘩嘩落下,又緩緩蕩起,是那般寂靜,紅衣隨白衣被風吹起。
待結束,赤隧立馬起來站在一旁"師尊,弟子已經會了,若要檢查就明天吧,弟子還有事要辦,可不能耽誤了時辰。”
赤隧身子稍稍彎下,輕聲懇求道:”所以弟子現在可以走了吧?"
慕挽塵一臉"要走快走"的看著赤隧,赤隧走了幾步又突然倒回來,掏出一袋東西放在桌上。
"這是芙蓉糕,弟子的一點心意,彆嫌棄,這可是弟子來這吃到的最好吃的糕點了"
他不期望著慕挽塵能夠吃,隻是自己這下山逛一趟,不給師尊帶點東西,有點說不過去。
他是無心插柳,柳卻成了蔭。
剛入亥時,一個人悄悄打開了一個房門,手裡提著東西,輕步走進房門反手一關並輕聲道:"木陽兄,我沒來晚吧?"
柳木陽一臉焦急頓時消散,高興道:"不晚不晚,師弟快坐。"
這位所謂的"師弟"正是赤隧,他手中提的正是今日說定要買的醉千年。
桌有四方,兩人正坐對麵。
柳不陽揭開一壇酒的封泥,鼻尖微動"赤隧兄,酒香是不是很吸引人。"
說著把開的這壇酒推給赤隧,緊接著打開另一瓶,喝了一大口,似乎對這酒格外鐘情。
赤隧捏了一塊兒盤中的糕點,有些擔心"師兄,我們不會被發現吧。"
某人發覺,他現在說這些話是不是有點兒晚了。
反觀柳木陽,一臉鎮定”怎麼可能,我們這清陰院除了白天來拿藥的人,哪兒還會有什麼人。再說,做都做了,還怕被發現嗎,我無所畏懼的好吧。"
赤隧臉色恢複平靜”整個門派結界都是我師尊設下的,我是怕被師尊發現。"他才不管其他人的臉色,他又不認識。
柳木陽有些慌了,但又故作鎮定道:"十二位長老,不可能就暮寧上尊一個人結陣。"
"可是補陣的隻有師尊一人"
所謂的結陣補陣,就是說,誰設下的陣法結界,就要誰來修補,方法不同,每個人結界構成也是不同的,他人不可以補除了自己設的以外的陣法結界。
柳木陽變得十分驚訝,片刻答道:"補陣?難道你去了那片楓林?"
赤隧一臉自然,眼神都不自覺的溫柔了起來"是啊,那裡很美,我還有些留戀呢。"
看著柳木陽那說不出來的表情,赤隧一臉不解。
"不就是片楓林,有什麼不能去?"
"你竟說有什麼不能去!",深吸一口氣,柳木陽拍了拍赤隧的手,一臉"你知道什麼"的看著赤隧。
"你知道那片楓林的來曆嗎? "
"你肯定不知道,因為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師弟還沒上山呢。"
赤隧唇角一勾,手倒扣在桌上輕敲"這楓林後難不成還有一段故事,木陽兄可否告知一二?"
這邊兒柳木陽似乎正在等著這句話,再次深吸一口氣,裝作說書先生的模樣。
"那年落楓苑初建,暮寧上尊受令下山買樹,結果買了一批楓樹,樂長老說楓葉紅了不夠清雅,因為當時說時落楓苑早已種了一棵,也隻留了這一棵,把其他的楓苗丟在了荒山上。"
柳木陽站起,舉著酒繞著桌子走"暮寧上尊聽後,找到了那些楓苗,栽在了半山腰,說是結陣用的,反正就不讓任何人靠近那片楓林,楓林裡到處都是結界陣法,會死人的。"
赤隧沉默了片刻,抓住了最不關鍵的點兒"樹是師尊親手栽的?"
柳木陽大驚,一口吐出剛喝入口的酒"怎麼可能,用的是靈力,上尊十指不沾陽春水,更彆說種樹了。"
接著柳木陽眉含敬意,緩緩道:"雖然這對那時尚小的暮寧上尊來說,耗費巨大靈力栽樹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但你想想暮寧上尊是誰,用靈力種片楓林有什麼不可能的。"
很反常的,柳木陽又多說了一句,"有什麼事是他不能,他不敢做的呢?"
赤隧皺了皺眉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此刻的柳木陽顯然已經醉了,一手舉起酒壇一手拍著桌子,對赤隧道: "先喝酒,管他什麼陳年舊事。"
很快已經午夜了,柳木陽送赤隧到了門口,待赤隧走後,向四周望了望輕輕的把門掩上。
清陰院距落楓苑有一段距離,待赤隧伴著無月的夜回來,身上的酒味早已消散,涼氣使他更清醒,畢竟他也沒喝太多,容易上頭。
他一臉困倦地揉了揉眼,突然被一個聲音叫住,聲音是從赤隧剛經過的正殿內傳出的。
"你去乾什麼了"六字語氣極為嚴厲。
赤隧退了兩步轉向正殿,在線等急"怎麼辦,若沒個理由,不會被發現吧。"
靈機一動,赤隧側了身子,手指天空麵對慕挽塵笑道:"師尊,弟子在賞月,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賞之怡心。"
慕挽塵放下手中的筆,三兩步走過來望著天空,臉色變得更加難。
赤隧感到不妙,轉過頭一看,哪有什麼月亮,隻有幾朵黑雲,還是格外的黑,像某個人的臉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