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竟使有部分長老神色大變,忌憚三分。
看到長老們驚訝又恐懼的神情,慕挽塵想,他應該去好好探一探這個無生北市了。
嘴上說著是來議事,也不過就是隨便說兩句,揭露揭露罪行,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回到落楓苑,剛入正殿,慕挽塵便撐不住吐了一口血。
雖然說慕挽塵很強,但是受了這麼重的傷,饒是他想再壓製,也壓製不住,護那麼多一大堆人,他怎麼可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迎麵正是赤隧,赤隧立馬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慕挽塵,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擔憂。
他快速地將慕挽塵扶到正殿後的床上,他知道十一長老木清尋回來了,整個門派中就他醫術最高。
"師尊,你彆著急,弟子這就去請清陰長老。"
聞言,慕挽塵又吐了一口血,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說他真的傷的太重了。
他雙眸緊緊瞪著赤隧,那神情好像真的想來一句:本尊沒有著急。
而赤隧卻誤解了那眼神,感覺是師尊覺得自己有點慢,以那哄孩子的語氣道:"師尊,你真的彆著急,弟子這就去。"
慕挽塵這次是直接抓起手旁的杯子,就朝赤隧丟過去,杯子裡還有滿滿一杯的水,玻璃碎片混著茶水躺在地上。
赤隧膽戰心驚的咽了咽口水,幸好自己躲得快,要不然現在自己肯定又沾了一身水,又要惹師尊討厭了。
他手忙腳亂的給慕挽塵蓋上被子,剛轉身,木清尋來了。
他帶著藥箱,斜著眼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杯子,嘴角抽了抽,青袖一揮,把地上的碎片清理了。
是什麼氣,能讓這麼注重禮節的人,把杯子給摔了,他還真是有點好奇,但他知道,他今日來是做什麼的
他把藥箱放在了床頭的桌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慕挽塵,無奈又感歎道:"我的師侄,可真是胸懷蒼生大義,連自己的命都不顧,真是功德無量。"
木清尋這話說的,不知道是誇人還是在損人。
慕挽塵也沒有說什麼,他知道他這個師叔自小就非常的關照他,對他過分關心,像受了誰的囑托一樣。
他打開藥箱,翻翻找找,才拿出兩瓶藥。
"到現在才看病,你以為自己很能撐?"
他把藥放在桌上,以漠不關心的語氣道:"一瓶是複心散,一瓶是固魂丹,柳木陽...罷了。"
話音一落,木清尋發現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尷尬,不知道是該站起來,還是該繼續坐著。
"師叔,若沒什麼要緊的事,可以先行離開了。"
這話一聽,木清尋就不樂意了"嘿,我在這裡辛辛苦苦替你找藥,為你擔心,你轉頭就趕我走,這麼沒有良心?"
"師叔在說什麼?"慕挽塵淡淡開口,他知道木清尋這是在開玩笑,自己也不會計較些什麼。
反倒惹的木清尋一臉驚訝,往日自己也會同他開玩笑,但是每次他都隻是彆過頭去,不再理自己,今日卻破天荒的回了話,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看來隻要自己今後再努努力,他就能和正常人一樣喜形於色了,就如她師姐所願了。
想到這,木清尋眼裡滑過一絲悲傷和悔恨。
直到赤隧抱著一束紫薇花,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高興地喊了一聲"師尊",木清尋才知道,有些事情,還是靠緣分的。
就像他跟他師姐一樣,終究是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緣分這種東西很巧妙,它不是說來就來的,而是你與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或一麵之緣,或一念之間,更或是你我間羈絆千年。
它也不是說走就走的,一個人的執念,是無法衡量的,就如同流水一樣,是剪不斷,耗不完的。
聽到赤隧的聲音,慕挽塵猛地抬起頭,臉上一絲慌亂的情緒,瞬間被它壓製下來,冷著臉嚴厲道:"你摘花做什麼?"
赤隧的臉皮是非常厚的,即使有外人在,也不妨礙他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弟子瞧見師尊那裡空擺一個花瓶,也沒花,就想著折一些花,多一些生機總是好的。"
說完,不顧慕挽塵下一刻會反對,兩步並作一步,快速走到空著的花瓶前,迅速把花插進去,插完後,手指一勾,往花之中注入了一絲靈力,以此托延花枯萎的時間。
慕挽塵本來就沒想拒絕,但看著赤隧這麼防止自己拒絕,忽然心裡莫名感到有一些不爽,難道自己就這麼不得人心嗎?
行,其他人就算了,怎麼連自己的弟子也是這樣?
"那你們慢慢聊,師叔我就先走了"木清尋站在那裡直勾勾地盯著慕挽塵,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情緒,看見有戲,就十分識相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