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莎和愛德華這對小情侶又哭又笑的沒羞沒躁終於到了頭,這才想起在場還有個不情願的觀眾。羅莎慌忙擦乾眼淚,拉起長裙含笑向於聲行了個屈膝禮,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她身旁的愛德華同樣感恩戴德,說:“感謝您救了我和我的玫瑰,請容許我為您獻上一首自創的新曲《謝謝你,我路過的英雄》。”
“不必——”於聲話音未落,就聽得這位年輕的演奏家側著脖子搭上弦,全神貫注投入演奏。
於聲:“……”
羅莎兩眼放光,深情凝望著自己那沒有聚光照射燈卻依舊閃閃發光的愛人。
於聲抬眸掃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過了十一點,再折騰下去,十二點的午宴就該準時開場了。
他淡淡開口,公事公辦地發問:“你們路上還遇到了什麼人?什麼時候碰上的它?”
他抬手敲了敲琴箱,琴箱發出厚重而沉悶的響聲。
他的聲音,他敲擊琴箱的舉動,在悠揚歡快旋律的反襯下顯得格外清冷淡定,像是南半球嚴冬的風跨越半個地球吹進了北半球的夏天,銳利而霸道地打碎了一場名為逃避的美夢。
愛德華放下了手中的小提琴,垂頭喪氣地看了一眼躺在於聲腳邊的大提琴箱,方才恐怖的景象再度浮現,不由讓他全身顫栗。如果救援再晚來一步,他自己,甚至是他的玫瑰,恐怕難逃一死。危急關頭自己所能做的,就隻是拖延一些時間。又或者是在事後,像現在這樣試圖通過彈奏音樂拂去愛人心中的恐懼。
“噢,我的玫瑰,親愛的羅莎,我真是沒用。”
羅莎搖頭:“不,親愛的,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你在我心中就是最棒的!”
於聲大約是在耐心上長出的一個人,見狀隻微微挑眉,不做評價,麵無表情地換了個說法:“山莊裡有人人為製造了怪物,箱子裡的是商人詹姆斯,其他人呢,你們看見了麼?”
他離開宴會時所有人看著都很正常,而他搜索男賓客房時也沒有遇到可疑的人(貓不算),如果說持有沙逆的人動了手,很可能就是在他進入折疊空間時,也就是早宴散會後所有人各自回房的時間段。
既然這對情侶偷偷摸摸見麵,想必是觀察過其他人的行動而有意避開。現在想要了解當時所有人的動向,問他們最直截了當。
玫瑰山莊知書達理的大小姐羅莎終於聽出了事態的嚴重性,她怯生生地挽著愛德華的胳膊把事情經過一股腦兒說了個七七八八。
簡言之,羅莎和愛德華宴會時就已經偷偷交換了眼神,約定等所有人都回房後避人耳目悄悄見麵。愛德華是客人,隨意走動容易引人注目,於是就在自己屋裡等待羅莎的到訪。羅莎則假裝回房休息,而後溜出來與他見麵。
途中,羅莎刻意在走廊繞了兩圈,以送玫瑰的名義確認所有人都在他們自己的房中好好待著。她這才放心大膽的去與情人幽會。
“見麵後我們互訴衷腸,可一想到宴會結束後羅莎就會成為彆人的妻子,我們當即決定私奔。”
於聲目光落在大提琴箱上,心中了然。
這個碩大的提琴箱,也許從一開始就被改造過,用來裝大提琴或許不合適,用來裝個纖細的少女綽綽有餘。
“我帶著羅莎出來,聽見有奇怪的動靜,我就打算繞遠路走,誰知在這裡遇上了這個怪物。你說它是那個抽煙的商人詹姆斯?”
“嗯。”
照愛德華所說,這對情侶私奔時聽見了奇怪的動靜,恰巧自己帶著灰貓走出折疊空間時也遇上了一隻怪。如果愛德華他們比自己早一步出門,他們聽見的異常響動很可能就是自己當時遇上的怪物。
那就奇怪了。
如果真如羅莎所言,所有人都各自回了房,她甚至親自一一確認過。犯人就根本沒有時間從容動手連除兩人而不被她發現。
莫非是在這之前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