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霧彎唇:“我要是迷路了,也會給你打電話呀,我又不傻。”
“是,不傻,南大的高材生。”陳疆冊誇她。
他放鬆的時候整個人都很懶散,以至於誇人的模樣,叫人看上去,都像是在冷嘲熱諷。
阮霧抿了抿唇,沒接他的話。
花窗外的世界,雨霧蔓延。
一道白光閃過,緊接著,是轟鳴的雷聲響起。
阮霧的身上陡然一重,被風吹久了的身體被溫熱包裹住。
陳疆冊來的路上特意拿了件外套,晚上降溫,她穿著條單薄的連衣裙,漂亮是漂亮,但沒有任何禦寒的作用。
“家裡這麼大,偏偏站在窗戶邊吹風淋雨,”他伸手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隔著層厚厚的西裝,摟著她的腰,鼻息間溢出一聲笑來,“真讓人不省心。”
興許是他的懷抱太溫熱太妥帖了,對於突然的靠近,阮霧隻遲疑了一秒。
下一秒,她臉靠在他的胸口,柔軟的家居服好似能將她所有的顧慮都消磨。
她說:“陳疆冊。”
“嗯。”
“我困了。”
“我讓人帶你去客房休息?”
“不要。”
在她沒有仰頭看他的時候,他眉頭蹙起:“要回學校?”
阮霧搖了搖頭,靠在他胸膛的臉,小幅度地左右滑蹭,軟綿綿的,動的人心癢癢。
可再怎麼心癢難耐,陳疆冊都是個有分寸的人,她不願留宿,他不會強求。
他聲音低啞著,耐心地問她:“你要去哪兒,我讓人開車送你過去。這兒離市區很遠,你打不到車。”
“你不能帶我過去嗎?”阮霧在他的懷裡仰頭。
年輕女孩揚著張不諳世事的臉,陳疆冊有再多的意亂情迷,在此刻都化為烏有了。
他無奈地斂眸,說:“想去哪兒,我帶你過去。”
阮霧說:“去你房間睡。”
愣住的反倒是陳疆冊。
陳疆冊身邊的人,虛與委蛇,明麵一套,背地裡一套。心思深的像個無底洞。
阮霧與他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聰明通透,不吝於藏匿,把那些對他的小招式小套路,明晃晃地擺在眼前。
好像在和他說,陳疆冊,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窗外的雨好像又下大了,淅瀝瀝作響。
久久沒等到陳疆冊回答,阮霧耍賴似的鑽進他懷裡,與他貼得更近。
陳疆冊低著頭,掌心拖著她的下巴,他掌心裡有股味道,和他罩在她身上的衣服帶來的香味如出一轍,似落雪的鬆柏香。但他動作細膩又輕柔,像是要將雪融化。
室內很安靜,他們相擁在一起,聽見了彼此的心跳聲。
陳疆冊:“怎麼辦,家裡還沒有準備女式睡衣?”
阮霧說:“穿你的睡衣睡覺。”
陳疆冊故意逗她:“我一般都裸睡。”
阮霧扯了扯他身上穿著的襯衣,“你不是有很多白襯衫嗎?我可以穿你的白襯衫睡覺。”
陳疆冊嘖了聲,低頭,找到她的眼,眼裡滿是狡黠。
小姑娘像隻狐狸,還是修煉千年的狐狸精。撩的人心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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囿於昨晚的通宵語音通話,二人睡眠嚴重不足。
陳疆冊下午補完覺,不困了。
阮霧則是忙了一天,八點多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陳疆冊帶阮霧去了主臥,直奔淋浴間。
阮霧:“沒拿換洗衣服。”
陳疆冊:“你有換洗衣服嗎?等著,我給你找去。”
阮霧以為他會拿白襯衫過來,如果他是個規矩本分的人,可能會拿一套自己的睡衣過來。但她還是疑惑的,他家裡居然沒有女士睡衣?怎麼會沒有女士睡衣呢?
難不成,他沒帶彆人來過這裡?
想到這裡,旖旎心思被她戛然掐住。
等她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室內空無一人。
房門被人叩響,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保姆,“阮小姐,你好,這是剛烘乾的睡衣。”
阮霧接了過來。
她其實是猶豫過的,但興許是占有欲作祟,她還是叫住保姆,忍不住問她:“這睡衣是哪兒來的?”
保姆臉上掛著訓練有素的笑,一板一眼地回:“是品牌經理剛送過來的。”
意思很明顯。
是新的。
沒有人穿過。
換好睡衣,阮霧回屋躺下,體力透支的一天,她幾乎是沾床就睡。
期間她察覺到床上多了個人,她迷迷糊糊地,沒睜眼,潛意識裡覺得應該是陳疆冊。
“陳疆冊?”還是問了一聲。
陳疆冊把她摟進懷裡,“是我,安心睡覺吧,晚安。”
那晚他們睡在一張床上,什麼都沒做。
隻是那夜的雨好像格外大,阮霧夜半夢醒時,依稀聽見淅瀝的雨聲,好像離她很近。
雨好像破窗而入,被窩裡也鑽入一股潮濕冷氣。
隔天,阮霧是在陳疆冊的懷裡醒來的。
昏聵的被窩裡,男人肌肉噴張的胸膛,緊致的線條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她盯著看了十來秒,而後,默默紅了臉——這男人,還真裸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