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護士小姐也算是他的支持者之一,而他也了解到自己是她需要查的最後一個病人。因此隻要稍作引導,他就能留她多聊兩句。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林肯·馬奇才掀開被子站起來。
他隻將病號服套在身上,利爪行動服的褲子還沒來得及脫下。
將病號服扯下來,他腰腹處纏著的繃帶已經完全被染紅,就連捂在繃帶上的毛巾都沾了不少血跡,雙臂上更是帶著明顯的淤青。
將塞進被子裡的上衣取出來,林肯·馬奇終於鬆了口氣。
隻要今晚過去,這些傷就不怕任何人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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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韋恩的到來完全在林肯·馬奇的意料之中。
來探病隻算是私人行程,因此布魯斯·韋恩並不像前兩次和他見麵時一樣穿著整套的定製西裝。
即便如此,他看起來依然出眾到和這間病房格格不入。
“和你比起來,我真是糟糕極了。”聽起來或許是個玩笑話吧,隻有林肯·馬奇自己知道他說得有多認真。
“要是我被那個瘋子捅一刀,說不定連躺在這裡的機會都沒有。”布魯斯站在病床邊,低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林肯·馬奇。
要是被利爪捅一刀?
順著布魯斯·韋恩的話,林肯設想到了那樣的場景。
隻不過場麵中的利爪換成了他。
溫熱的鮮血從韋恩胸前噴濺出來,然後他在震驚和絕望中永眠。
“你感覺怎麼樣?”布魯斯沒有等到林肯·馬奇的回應,於是主動詢問。
林肯·馬奇搭在被子外的手猛地攥緊,將那些想象壓在心底。
“除了要穿著……”說到這裡,林肯歎了口氣,“你知道的,真空的病號服,除了這個之外,其它都還不錯。”
布魯斯不得不承認:“這點確實讓人難以習慣。”
他左右看著病房裡的東西,略顯疑惑地問:“沒有人來照顧你嗎?我是說,護工之類的。”布魯斯還記得林肯·馬奇說過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出車禍去世。
“我的傷勢還遠遠沒有達到要請護工的地步,”林肯·馬奇躺在病床上,看著布魯斯,“我時常在想……”
“我的哥哥,他的年紀應該跟你差不多大,如果我和他能一起長大,”說到這裡,林肯頓了頓,慢慢說出最後一句,”我們會不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弟。”
哪怕不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隱瞞仇視,你死我活。
與林肯藍色的眼睛對視,聽著他遺憾又帶著希望的話,布魯斯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臥室床頭放著的照片,是父親和母親拍下的,那張他將幼小的弟弟抱在懷裡的照片。
他也曾設想過,他會成為世界上最棒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