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一座廢棄的醫院內
夜裡,原本寂靜無聲的醫院周圍,響起一陣規律的腳步聲,半晌,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醫院的門前。
這個男人長得非常高,他穿著緊身的T恤,寬肩細腰,凸顯出一個完美的倒三角。他身上的肌肉虯結,讓人毫不懷疑其內裡的爆發力。雖然是在夜晚,但他的頭上卻扣著一定鴨舌帽,將他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隻能隱約看到帽簷下的嘴角有著一道疤。
在他的肩膀上,坐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孩童,這孩子帶著一頂同款鴨舌帽,但卻不難看出他的皮膚慘白,還有一頭銀白色的短發,可以說跟男人沒有一丁點相似。
來人正是甚爾和渡也。
“就是這裡了吧。”禪院甚爾拿著一張便簽條,上麵寫著一個地址,這是他們本次任務的目標——一座三十年前被大火付之一炬,埋葬了三十多人的廢棄醫院。
據人們的說法,自從這座醫院燒死了三十多個人後,他們的靈魂就被困在了那裡,每一個試圖將醫院推翻重建的人,都會被冤魂索命,不得好死。
剛開始還有人不信邪,將地皮買下來後沒多久,就死在了自家床上,在接連幾次的買家都出意外之後,這裡就被荒廢了。
因為城市的規劃,這塊地皮將來要重新建設成一座高檔療養院,政府也對這塊地皮的傳說有所耳聞,而且身居高位的高層也是對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有所耳聞的。
因此,政府決定找專業的人員來袚除這塊地皮的咒靈。
但經咒術總監會的觀測之後,初步確定裡麵是至少一級以上的咒靈,甚至即將進入特級,所以開價非常高——高到與其袚除還不如繞開更省預算的程度。
不過,政府的高層還是有點不甘心,先不提預算的問題,就是一個高危的一級咒靈放在這裡不處理,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日本國民就不缺作死的人,要是有哪個直播網紅聽到了這裡的傳說,跑過來探險怎麼辦?
於是,他們找到了黑市,通過孔時雨找到了禪院甚爾——這個據說0咒力但是卻能手撕特級咒靈的狠人。反正對政府來說,這個人有沒有咒力不重要,隻要能袚除咒靈就好,最重要的是他很便宜。
他的要價是總監會的三分之一,而且可以立即動手,不需要排隊。
就這樣,接到任務的禪院甚爾,就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帶上新出爐的養子出來袚(偷)除(吃)咒(宵)靈(夜)了。
渡也看著整座醫院都散發著黑紫色不祥氣息,眼睛bilingbiling地亮了,這個咒靈已經突破一級了,能開半個生得領域,如果再給它一點時間,也許它就能晉級成為特級咒靈。
在渡也的眼裡,這妥妥的就是一次大餐。
他從禪院甚爾的肩膀上一躍而下,腳步輕快地躍過禁止入內的柵欄,轉眼就消失在黑色的夜裡。
“不要磨蹭,快點回來。”
“知道啦。”
……
漆黑的醫院三層的一間病房內,有四個身影擠在床底,沾了血汙的床單淩亂地堆疊起來,一部分滑落在地,擋住了床底下的身影。
這個房間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到處都是灰塵、垃圾,鐵做的床架上滿是鏽跡,而在房間的牆上,淩亂地印了許多個黑色的血印。病房的鐵門被反鎖著,前麵還被一個櫃子抵住,在門的後方,遲鈍的腳步聲一直在附近徘徊。
躲在床底下的是四個孩子,今年才六年級,現在正是中二病即將發作的時期,恰巧在學校聽到了醫院的傳聞,在誰也不承認自己害怕的逞強中莫名其妙就定下了來這裡探險的賭約。
然而,在剛進來沒多久,他們就後悔了。
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火災,東西都燒得差不多了,然而在一路往上走的路上,他們發現不知不覺間,周圍已經變了個樣子:火災後的斷壁殘垣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荒廢了許久的景象,房間內有很多人生活的痕跡,然而似乎在某一個時間,所有人都消失了,於是定格在這個時點的景象隨著時間流逝,變得逐漸破敗起來。
他們本來已經決定回去了,但就在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回去的樓梯消失了,原本應該在二樓的他們打開窗,發現外麵竟然是懸崖峭壁,從外麵走無疑是死路一條。
更雪上加霜的是,在寂靜無聲的醫院中,傳來了遲鈍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吧嗒吧嗒地,遲鈍,但毋容置疑地向他們走來。
幾個孩子剛好躲在藥物室裡,他們縮在櫃子下邊,從藥物櫃子的玻璃反光裡,看到一個藍色的臃腫的東西從走廊裡走過,那東西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舉著巨大的針筒,身上鑲嵌著無數隻眼睛,正在瘋狂的轉動。
他們互相捂著對方的嘴,在驚恐的眼睛中看著那個怪物逐漸遠去。
“我們得趕緊跑。”其中一個女孩兒悄聲對同伴們說道。
“可、可是,現在跑出去會被發現吧……”另一個女孩兒顫抖著說道,“我、我不敢走……”
“一定要走,這個房間的門沒有鎖,而且取藥的地方是玻璃,如果被發現了我們隻會死路一條。”另一個男孩臉色慘白,但還是強製自己冷靜地分析,“我們得至少找個堅固點的房間,然後試試求救。”
“對,放心好了,會有人來救我們的。”第一次開口說話的女孩說道,她紮著一條粗粗的麻花辮子,帶著一個可愛的粉紅色發帶,另外幾個小夥伴記得,就是她拚命攔著他們過來探險的,後來發現攔不住,才無可奈何地跟著過來。
第四個高個兒的男孩側耳傾聽怪物遠去的聲音,直到再也聽不見了,才悄聲說道:“快點,那怪物走遠了,我們去病房。”
於是,四人連忙悄聲開門,在發現周圍靜悄悄無人之後,悄無聲息地離開,最後順利找到一件最偏僻的病房躲了進去,然後合力將櫃子移到門後,堵住了門口。
“你是不是早知道會出事啊?”躲在床底下之後,那個軟軟的妹子吸了一下鼻子,問旁邊的朋友,“對不起,我們不應該那麼任性的,最後還連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