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傳來爆炸聲和小醜嘲弄的大笑,原來坦白竟是撒謊的最優解。
一段老故事,希望可以把偵探的目光從危險的秘密中引開。
“不是風流債……”
老頭子皺眉道:“但是我年輕時是一名英俊瀟灑的風流人,在倫敦求學的那段日子,我天天參加聲色犬馬的派對,紙醉金迷,晝夜玩耍,做一名瀟灑的浪子快活的很啊……”
他沉默片刻後打開手機,在秘密文件中調出來一張黑白老照片。
——健壯的男性肩寬胸闊,肌肉線條在緊身登山服下清晰可見,粗壯的眉毛生長在一雙牛眼上,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仿佛任何困難都無法阻擋他前進的腳步。這人便是年輕時的鈴木次郎吉。
而照片中另外一人站在次郎吉身邊,同樣是亞裔青年,但和同伴對比,此人顯得相對俊俏瘦弱,有一種溫馴的書卷氣。他也穿著合體的登山裝,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身後是英吉利海峽陡峭的山坡。
“叔父大人,我小時候好像見過您這張照片。”園子指著照片問:“這個大帥哥是您年輕時的朋友吧?”
柯南皺眉問道:“所以,這位的名字是?”
“……不能說。”
鈴木次郎吉認真地注視著照片上的故人,搖頭歎息:“按照往生堂的保密契約,我無法告訴你們太多關於他的故事,同時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抱歉啊柯南……”
“他是我在倫敦求學時最好的朋友、室友、兄弟。”
“我們誌同道合,又都是富家子弟,經常去地下黑市收集流落的珍寶,有空時還喜歡一起去爬山,你們看,這張照片就是我們去爬多福懸崖前拍攝的,而他救了我的命。”
那張相片上存留的是一片日日夜夜的思念。上麵記錄著年輕的朋友,涼爽的海風,還有遠離的飛鳥。逐漸的,整片過往的天空都被凍結成冰。
“其實他並不精通戶外運動,但那天我陷入昏迷,從繩索上掉落時,他伸手緊緊抓住了我的安全繩,我們兩人掛在懸崖上風乾了12個小時,他一直抓住我,直到我清醒重新抓住峭壁……從此後我便知道,就算拿出自己所有的一切,也無法報答這個男人,就算他從不在意,就算後來他結婚了,也將我這個浪子遺忘了。”
柯南追問:“然後呢?這位次郎吉伯伯的恩人,又同龍雕有什麼關係?”
鈴木次郎吉搖頭說:“……他的兒子也是一名收藏家,許多年前,P企業破產重組時,他的兒子經過拍賣會獲得了那座翡翠龍雕,隻是那孩子同他的夫人皆死於車禍,夫妻倆唯一的女兒也不見了。”
“什麼?!”
“有人想要獲得龍雕,不惜殺害了他兒子一家,還綁架了他唯一的小孫女,直到那時他才拜托我幫忙,請我動用鈴木的人脈在亞洲幫忙尋找他丟失的孫女……不過我沒有幫上太多,他最後依靠著同往生堂的契約,在美國找到了已經失憶的血親。”
“可惜了,那個小女孩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對自己的人生做出來了一些冒失的決定,令她的老祖父格外的絕望後悔……”
時光好比驢子拉磨,碰到一顆比較堅硬的石心,不情願的在此耽擱了一下,直到風將它吹出來,令已經素不相識的兩人,再浩浩蕩蕩的分道前進。
很糟糕,現實無比的糟糕。
鈴木次郎吉恍若夢中初醒般眨了眨眼睛。
“翡翠龍雕害死了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後來又害死了他的弟弟和妹妹一家……我對他的秘密一無所知,隻知道很多人都在追求翡翠龍雕的秘密,不惜殺害龍雕的主人。他運氣很好,一生躲過了無數次意外和暗殺,隻是到了最後,留在他身邊的,就剩下了一名年幼的堂孫女。”
然後鈴木次郎吉的老友從倫敦發來消息,請次郎吉幫忙處理自己的後事,照顧他年幼的血親,並通過往生堂將龍雕送回母國,徹底封存龍雕,以此斷絕數百年來翡翠龍雕對其買家的詛咒。
“我答應幫助他,便借走了龍雕回到日本展覽,我將這件事鬨大,來幫助他的堂孫女爭取轉移時間,否則那些盯上他們一家的人,是不會放過他的後代的。”
“因為他的堂孫女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有些人惡意揣測那孩子是一隻死而複生的僵屍,若他去世了,我們害怕會有瘋狂的科學家拐賣兒童做生物實驗,很好笑吧!”
鈴木次郎吉嗤笑了聲,他說之後的流程便全靠往生堂和鐘離先生處理了,畢竟鈴木次郎吉隻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土豪,有關黑暗地下那邊的事情還是越少參與越保險。
“那鈴木顧問,請問那個小女孩還好嗎?”小蘭忍不住擔憂的問道:“那孩子是由您在照顧嗎?”
“不……他將那孩子拜托給了一名醫生,我隻知道那孩子大概六、七歲年紀,反應力很慢,很乖很令人憂心,她小名貌似叫‘七七’,我隻希望他信任的醫師可以照顧好他最後的血親。”
在淒涼的冷風中,麵對著遠處的爆炸所產生的火光,鈴木次郎吉緩緩露出了一抹慘淡的微笑。
“至於他的大孫女,那孩子已經長大了,還結婚了……聽說是個化學小天才,隻是恐怕早已不記得自己真正祖父的模樣了吧……”
“抱歉,鈴木顧問。”
“沒事,我好的很,還可以同基德大戰三百回合!”
可小蘭看見某個一生要強的老頭在眼角流落了顆渾濁的淚滴。
夾雜著塵土,夾雜著晚風,很快便失去了溫度。
老頭佝僂著脊背輕聲道:“所以我必須叫你們發誓,不要如我那個朋友一樣,去探究龍雕的秘密。”
“也不要打擾往生堂的工作,你們隻需要知道,一切後果由我這個老頭子遵守契約承擔……”
柯南張了張口,突然有一種無力感:“……好的,次郎吉伯伯。”
反正不存在的柯學世界觀罵罵咧咧的沉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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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世界,上去,下來,滾轉個不停;生命如玻璃,容易破裂。
他站在天穹的高位,抬手劃開結界,將外麵的朋友放進來。
隨著一名穿著紅披風的藍大個衝進混亂的現場,玻璃花窗從外部被敲碎,彩色的不規則琉璃們飛散向火焰,空氣牆的裂縫重新合攏。
他似笑非笑的倚在三樓大理石台上,宛若雲淡風輕近月天,不做幕後黑手幾十年——
鐘離先生略低下頭,暗中默許,注視著阿美莉卡的超級英雄不知從哪裡跑出來,闖進米花町大戰國際反派人才資源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