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幼崽降穀零 。(2 / 2)

“——契約已成,秦君,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動身過去吧。和那孩子有關的資料已經全部發送到你的郵箱裡了,你記得查收。”

原本悠閒的生活被打破,狐狸老大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反駁,用狐尾卷著兩份文件,怏怏不樂地躥出了這間散發著飯菜香氣、卻獨獨沒有他鐘情的穀物馨香的討厭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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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東京,某國小校園角落。

“——降穀零是怪物,是他害死了那架飛機上的所有人!”

領頭的孩子嘴裡這樣嘲笑著,將端著的汙水狠狠潑到了被一群小孩圍堵在中央的金發孩子身上。

他指著那個金發孩子的鼻梁:“你的爸爸媽媽都死掉了,你為什麼還不死?像你這種長得和我們大家都不一樣的怪胎,就是個不祥的人!所有靠近你的人都會變得不幸,你會給所有身邊的人都帶來噩夢的!”

“就是就是!”另一個孩子拍著巴掌,“這麼黑的皮膚、一看就知道你是個不講衛生的壞孩子,你肯定從生下來就沒有洗過澡!降穀零,邋遢鬼、邋遢鬼,你就是個臟兮兮的邋遢鬼!”

一個孩子笑眯眯地靠近,很不客氣地重重揪了一把那個被所有人圍在中間的孩子的金色碎發:“降穀零,你的頭發是染過的嗎?還有皮膚——哈哈,這種惡心的顏色,你和你那個野種媽媽自己看著不覺得惡心嗎?”

他大笑著,豎起食指指著降穀零的鼻尖。

“——降穀零,你的媽媽是個惡心又肮臟的外國女人,你也是個臟兮兮的惡心鬼仔!降穀零,你趕緊滾出日本,日本不歡迎你這種混血的雜/種!”

重重拍開對方快要杵到自己眼球上的指頭,金發深膚的孩子握緊了拳頭,那張清秀的小臉上閃過了一絲深深的屈辱與怒火。

“我不是,你彆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

領頭的孩子狠狠推搡了對方一把:“降穀零,如果不是因為你,你的爸爸媽媽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那班飛機上?如果不是你影響到了他們,那班飛機又怎麼可能遇上事故、就那樣墜毀在海洋裡?你的存在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就是你害死了你的爸爸媽媽,你還害死了我們的小島老師!你就是個該死的鬼仔、雜/種、可恥的混血兒!”

“我沒有!”

砰——!!

勢單力薄的金發孩子被重重推倒在地。領頭的孩子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你不是我們的同胞,你是個可惡的混血,混血需要被趕出這裡、趕出學校、趕出整個日本!”

將還在往下滴水的發絲捋到耳後,金發孩子從地上爬起,還在滲血的掌心被他隨意在自己的衣擺上蹭了蹭。

望向麵前的一眾孩子,金發孩子紫灰色的眸子裡痛苦消退,剩下的,隻有濃鬱到化不開的憤怒和敵意。

“……你們閉嘴。”

他深吸了一口氣,望向對方的目光有一種小狼崽般的狠勁:“你們閉嘴。否則,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客氣?你難道還想打我嗎?”領頭的孩子大笑起來,他衝身邊的小夥伴使了個眼色,“來啊,讓我看看你這個臭鬼仔能打得過幾個人——你們幾個,一起上!!”

學校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場學生老師們都司空見慣的霸淩,正在悄然醞釀。

蹲在學校院牆外的樹枝間,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半眯起眼睛,神色有些猶豫地盯著牆角正在發生的暴力事件。

人類幼崽之間的紛爭麼……

他思忖了一陣——狐族裡,其他狐狸幼崽之間打鬨的時候,隻要不下死手,流點血受點傷什麼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族裡的育兒狐通常不會插手幼崽之間的爭鬥。

這樣想著,秦盯著扭打成一團的人類幼崽又看了一會兒。

嗯……

這種程度的菜雞互啄……

應該……不至於弄出人命吧?

——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那個契約中提到的那個詛咒之種,然後把對方保護起來,避免對方在自己未曾注意到的角落被異常吞食。其他一切不要緊的事,都必須為這個任務讓路。

打定主意之後,秦微低下頭,吐出了自己一直叼在嘴裡的個人終端,用爪尖笨拙地對著虛空點點戳戳了一陣。

很快,虛空之中,彈出了一個隻有異常存在才能看得見的小光幕。

“[降穀零]麼……”

白狐狸微歪著腦袋,仔細端詳著光幕上出現的人臉。

“我看看啊……唔,金色的頭發、深色的皮膚——很明顯的體表特征嘛!這次我絕對不會認錯了……等等!”

不斷左右搖晃的大尾巴僵在原地,秦猛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緩緩低頭,他的目光穿過樹梢,正正對上了樹下牆根邊、那個正和其他人類幼崽扭打成一團的金發小崽。

“……”

看了看小崽。

又看了看光幕。

又看了看小崽。

秦渾身猛打了一個激靈,耳朵尖“嗖”地一下就立了起來,身後交纏在一起的尾巴毛都差點炸開。

淦!

——下麵那個正在挨打的崽、就是他的保護對象!!!

尾巴尖尖勾過終端,秦火速將那塊像是懷表一樣的小東西塞進自己的尾巴毛毛裡,隨後清了清嗓子,掐著聲帶、模仿自己剛聽過的這所學校裡某位老師的聲音,衝樹底下厲喝了一聲。

“——你們在乾什麼?!”

“!!”

牆根處正在圍毆降穀零的孩子們瞬間悚然而驚:“惠美老師?她怎麼會來這裡!這節不是她的課嗎?!”

“快走快走、千萬彆被老師抓住了!”

臨走之前,一個孩子伸手點了一下金發孩子的鼻尖,放狠話道:“你給我等著!”

鼻青臉腫的降穀零卻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意思,哪怕是在這樣隨時會被老師抓個征兆的情況下,也依舊毫不露怯地高昂起頭,氣勢洶洶地瞪著對方。

“……”

那孩子縮了縮肩膀,終於有些害怕了,飛快跟著領頭的那個一溜煙跑進了教學樓裡。

一直到對方的身影徹徹底底沒入小路儘頭,那個被圍毆的孩子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猛的一下癱坐在地,雙手撐著膝蓋、不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呼、呼呼……”

蹲在樹梢間,秦盯著靠坐在牆根處的孩子看了一陣,扭頭跳下了大樹。

過了一會兒。

沙沙沙……

頭頂傳來一陣異樣的窸窸窣窣聲響。

渾身被水淋濕,看上去臟兮兮、濕漉漉的降穀零猛然抬頭,下一秒,整個人便被一張潔白的大毛巾兜頭蓋住了。

“等、什麼東西……!”

噗通——

剛剛掙紮著掀開頭頂毛巾的降穀零微微一愣,低下頭,視線與正正好掉進懷裡的紫藥水和繃帶撞了個正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