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端,蘇溟正在思索一個問題。
——他怎麼這麼窮啊?
穿過來就上節目,然後就進劇組了。
現在殺青了,他才第一次回到原主的家。
這小區還不錯,聽說有不少藝人都住在這。
但房子是租的。
而且,原主似乎過得太快樂了,房間裡到處都是玩偶、花花草草,以及……
三隻貓和兩隻狗。
他剛剛就花了僅剩的積蓄,把寄養在寵物店的五位主子接了回來。
現在簡直是一貧如洗。
蘇溟在滿是罐頭的冰箱裡翻了半天,終於確認了一個事實。
這屋子裡沒有他能吃的東西。
而現在,他的銀行卡裡隻有不到一萬塊了。
他仔仔細細盤算了一下,這錢不止不夠交房租,也養不起這幾位主子。
痛定思痛之下,他在大橘、布偶和三花憤怒的注視之下,猛吃了一個貓罐頭。
彆說,這玩意除了沒鹽味之外,還挺好吃。
幸好,原主家裡有一台鋼琴。
蘇溟坐在鋼琴之前,沉吟片刻,然後開始演奏。
飽吹餓唱。
他現在特彆的餓。
可手指觸碰到琴鍵的一瞬間,他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大橘、布偶、三花、二哈、金毛都十分好奇地湊了過來,鏟屎官這個樣子是它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地落下手指,彈奏出第一個和弦。
音樂立即在空氣中流動起來,它既有輕快的跳躍,也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憂愁。
這是一首他從未彈奏過,也從未聽過的旋律,完全是他心中所感、所想的即興創作。
音樂如同一條清澈的溪流,在夜幕低垂的城市中穿行,帶著蘇溟對當前生活的反思與自嘲。
旋律裡有他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對當下困境的無奈,更有那種即使麵對困難也要微笑前行的樂觀。
隨著曲子的深入,他的手指變得越來越自如,仿佛有無儘的靈感在指尖流淌。
然後,他也跟著旋律,進行了簡單的和唱。
歌詞隻有簡單的一句話:“我好餓,真的餓,貓罐頭也真不錯。”
曲調在快樂與哀愁之間遊走,旋律在簡單與複雜之間切換,完美地展現了他此刻複雜且饑餓的心情。
經過幾天跟著凱文的訓練,蘇溟不止掌握了更多的作曲和演奏技巧,對於自己的作曲天賦運用的也更加熟練了。
這個所謂的作曲天賦,更像是一種表達天賦——隻要他有足夠的情緒波動,就能寫出與之相應的曲子。
前提就是有情緒波動,有感受。
當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緩緩散去,蘇溟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音樂帶來的那份寧靜和滿足。
周圍的五位帶毛聽眾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演奏所感動,靜靜地躺在地上,享受著音樂的餘韻。
然後。
蘇溟睜開眼。
不行,他還是好餓。
幸好,這時候手機“叮咚”一聲,是銀行卡到賬的提示。
《音樂有你》節目的定金打進來了。
雖然這個數字不算太大,但直接解決了蘇溟的燃眉之急。
蘇溟細細盤算了一下,這錢夠他活一段時間的了。
但在盤算的過程之中,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原主本身家境不錯,怎麼會現在這窮,名下甚至沒有自己的房子?
而且,從他穿越過來之後的情形判斷,原主應該是在雜物間自縊的。
人要自殺是需要很強的動力的。
可從家裡的情況判斷,原主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要自殺的人。
沒有一個鏟屎官會把膘肥體壯的主子們放在家裡就去死。
蘇溟皺眉,覺得這其中恐怕有隱情。
而在這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他大伯打來的。
“小蘇啊,”大伯的語氣有些強硬,“你過得怎麼樣?”
原主家主要做的是製造業,手下有很多工廠和實業企業,在原主的父親去世後,這些產業都被大伯奪走了。
蘇溟大概能猜到大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因為《暗湧》的預告片有些熱度,所以才想起來他這個人吧。
“有什麼事?”蘇溟問得也很乾脆。
“啊…….”大伯沒想到蘇溟的態度比他還硬,愣了片刻,“那個,我在你小區附近,你要有空來一起喝杯咖啡唄?咱們都是一家人,也多見麵聯絡一下感情。”
蘇溟心道正好。
他的飯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