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 迪尤爾·摩爾根(1 / 2)

邪神不在乎 丙去 5274 字 8個月前

遭了!

原一暗道不好,連忙用手捂住缺少布條的地方。

然而還是太遲了。

男人喉間發出“嗬嗬”的低吟,似痛苦又似歡愉,他皮膚下的血肉仿佛活了過來,它們尖叫,它們歡呼,它們沸騰,在男人關節出凝結出拳頭大小的肉瘤,撐破了本就不合身的教袍,發出如同心跳震動般的嗡鳴。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質問他。

【你能為偉大的祂獻上什麼?】

'一切!我的一切!'

男人迫不及待的回答。

【可祂並不在乎你卑微的軀體】

男人頓時被恐懼籠罩。

他腦子一片漿糊,臉上的表情不斷的扭曲變化,嬉笑怒罵無數表情在他臉上換了個遍,在一片混沌中,他終於想到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該為祂獻上什麼!

他想起來了。

神明啊,曾讚許了他的微笑。

但怎麼才能讓吾主永遠看見這個微笑呢?

男人像著魔般伸出手,用手指卡住兩邊嘴角,然後用力的向上一扯!

斷裂的皮肉流出深黑的血液,可男人恍然未覺,他的手指像鋒利的刀刃,拚了命的向上提拉著嘴角,任由唇瓣開裂露出森森白牙,肉芽從斷裂出生長而出,像帶線的針將嘴角定在高昂的角度上,雙唇被血液浸染成深紅色,他眼睛被定格彎彎如月牙,滿臉血汙,充斥著變扭與詭異,但咧到耳根的笑容是如此燦爛陽光。

肉瘤開始流動,他身體變得愈發壯碩,斷裂的脊椎複原,視線開始變高,但脆弱的脊椎承受不住這重量開始彎曲,細長的手臂不正常的垂落,尖利的指甲閃著寒光,漆黑的頭發彎曲如海藻長長垂落在半腰。

係統發出“嗶嗶”的禮花聲,硬生生用冰冷的機械音說出了歡欣鼓舞的高興語調。

【轉換完成】

【恭喜您,獲得新的眷屬!】

原一看著麵前隻能勉強看出個人形的男人嘴角微抽,深深地歎了口氣,開始思考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他原本隻是個普通的高三畢業生,在暑假等高考成績時玩了一款像素單機遊戲,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穿越成遊戲主角,他就是扔一百次骰子,都要從“虛妄與真實之主”,彆名邪神的初始種族換成彆的,而不是帶著遊戲係統穿成幼年邪神,變成一團詭異的霧靄渾渾噩噩在這個世界飄蕩,遇見男人才想起來自己是個人類,勉強變回人形。

遇到原一也不知道是男人的幸運還是不幸,男人所在的探險隊迷失在野外,彈儘糧絕下互相內鬥,在眾人鬥得奄奄一息時原一循著聲響飄來,殘存的幾人看到原一真身後都死了,隻有男人因為瀕死的求生欲頂過了瘋狂,被係統轉換為信徒,因為原來的衣服破得穿不了才扒了同行神父的衣服。

原一從沒想到遊戲裡一句簡單的“不可直視之軀”在現實裡殺傷力居然這麼大,看到自己真身的人類要麼死要麼被轉換為信徒。這讓他不得不撕下布條,將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實實,被轉化為信徒的男人腦子也變得不正常,三天裡有兩天答非所問,原一花了好大功夫才從他顛三倒四的話語勉強了解些基本信息,知道自己穿到了未來星際。

雖然未來世界十分精彩,但他更想見爸媽,哪怕時間對不上,起碼先回地球也好。所以當他問路人哪裡可以回地球,而路人麵色古怪的說“黑市可以獲得你想要的一切東西”後,他就直奔黑市,打聽到斯萊是黑市最厲害的情報販子後直奔此地,試圖找點回家的線索。

但誰能想到黑市裡的情報販子居然這麼沒有職業道德,不但明晃晃的坑人,還試圖對自己下手。

本來男人的理智就維持在岌岌可危的地步,再次看到真身後直接突破下限,被汙染成非人的怪物。

如果這是遊戲,原一會覺得很有趣,但很可惜,這不是。

感謝像素濾鏡,原一拒絕想象自己眼裡這個帶著陽光開朗笑容酷似小醜的像素小人到底有多嚇人。

但最讓人難過的不是男人變成怪物,而是男人變成怪物後就一直散發著很香的味道,那味道勾的本就饑腸轆轆的原一恨不得馬上咬一口。

本來原一玩這款遊戲就是看中遊戲操作簡單,隻要不斷感染或者創造眷屬,在主角處於饑餓狀態時投喂眷屬補充饑餓值,實現完美的自產自銷,看著主角越長越龐大,吃飽心情愉悅後飄到不同地方觸發各種CG這樣直白粗暴的玩法不用動腦子。

可當他穿越後,他才發現主角那隻要不吃就會瘋狂往下掉的饑餓值到底有多坑爹。

原一穿越過來沒半天饑餓值就跌底,時刻處於饑餓狀態,他嘗試過吃小隊裡所剩不多的食物,雖然能嘗出淡淡的味道,但吃到肚子裡就和吃空氣一樣,完全不頂飽,倒是身邊的男人一直散發淡淡的甜味,讓原一沒忍住舔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男人舔著像帶點甜的老冰棍。

原一沒忍住,咬了一口。

嗯,確實是甜的。

但那淡淡的血腥味讓原一清醒過來,天知道隔著布條,他又沒嘴沒牙是怎麼啃傷男人的,看著男人手臂上仿佛某種齧齒動物留下的奇怪痕跡,他心裡隻有六個點。

而男人不但沒有覺得被當做食物咬了一口有什麼問題,還一副與之有榮,恨不得馬上把自己擺盤來填滿原一的肚子。

而現在,麵前徹底被轉換成眷屬的男人已經不是老冰棍了,而是散發著淡淡香味的麵包。

很可惜,這個麵包不能吃。

原一朝男人揮了揮手,男人仿佛天生就能讀懂他的意思,順從的彎腰將手臂放下,讓原一坐在上麵,然後小心翼翼托著他起身,輕柔地像在嗬護什麼珍寶。

然而它懷裡的珍寶隻想咬它一口。

彆的捕食者和被捕食者都是敵對關係,他這裡倒好,“食物”迫不及待的想跳進自己嘴裡,而他還邁不過心理那關,根本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