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新雪跟阿書還沒在這麼逼仄的環境裡一起待過。

阿書是一條不同尋常的蛇，不喜歡往其他蛇類愛鑽的陰冷、潮濕、狹窄的角落鑽。

反而愛待在寬闊的草坪上曬太陽，帶新雪去過的地方也都是露天大路。

頭一次離得這麼近，彼此的存在感變得很強很強。

把阿書的尾巴趕下去後，新雪又有些於心不忍。

阿書隻有上半身進入車上，感覺隨時要滑下去。

想了想，她拍拍大腿，“阿書，你小心彆滑出去了。躺在這兒，我摟著你。”

“好。”蛇女挪了挪身子，把頭放在新雪腿上，眨著眼睛看她。

黑色的眼眸，不知不覺變成了細線一樣的豎瞳。

新雪知道她這是在認真觀察自己的意思。

雖然有些奇怪、有些驚悚，但是好在她已經習慣了。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幫阿書順著頭發，幫她緩解疲勞。

忽然，指腹下方好像摸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新雪咦了一聲，打開車窗讓光線變亮。

現在隻有天窗跟後備箱車門的亮光，不太夠用。

她看清楚是什麼後，嘖嘖稱奇道：“我第一次發現哎，阿書頭頂這裡好像有兩個小鼓包，是要長角了嗎？”

“應該是吧…我有一陣子特彆想變成龍……”要不是新雪提起，阿書已經快忘記這一茬了。

進化種沒有傳承之說。

忘了是什麼時候，她某次路過人類遺棄的大樓，看到門上貼的龍年日曆。

發現自己跟龍長得還挺像的，都是長著鱗片長長一條，所以就試著朝那個方向進化了。

“那為什麼沒堅持下來呢？”新雪問道。

“因為後來想變成人啦。”阿書保持著享受膝枕的姿勢，反身抱住新雪的腰，細細的嗅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

新雪想了一下那個畫麵，點點頭：“那確實是變成人更好一些，如果我是被一條龍撿回來的。

現在肯定就沒辦法正常溝通，說不定已經嚇死了。”

但其實也說不準。

新雪認真幻想了一下，被龍形的阿書撿回去後自己肯定很怕，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驚恐狀態。

但阿書如果像現在這樣對她好，給她捉獵物吃、保護她的安危，她後麵慢慢可能就接受了。

不過還是現在有人形的樣子最好。

阿書長得很好看，眉眼淩冽、唇峰明顯、下頜線清晰，是那種有攻擊性的明豔長相。

新雪比較顏狗，雖然知道她是一條蛇，但潛意識裡覺得漂亮姐姐不會害自己，所以對阿書沒那麼排斥。

“雪摸摸小角…很舒服……”頭部按摩讓阿書舒服的不得了。

抬眼看到新雪微鼓的肚皮，她有些好奇孩子生長的怎麼樣了，於是湊過去認真嗅聞。

新雪不知道她在乾什麼，感受到阿書的鼻息，臉頰一下子漲紅了。

她後退了兩步想避開，可是車裡空間本就不大，她實在是躲無可躲。

“好像沒什麼變化……”阿書聞了半晌，連連搖頭道。

說起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氣息是如何進入新雪肚子裡的。

但是就這麼霸道的，單方麵認為女孩揣了她的寶寶。

“我是長胖了嗎？”見阿書不停的在自己腰上捏捏摸摸，新雪不好意思的問她。

她倒是沒有身材焦慮，畢竟在末日中，身上有點肉說明日子過得比較好，長胖是能力的象征。

“沒有，抱著還很硌。”阿書的蛇信滑過女孩手腕。

又把腦袋放回她腿上，享受著柔軟溫熱的膝枕。

玩鬨了一會兒，困意襲來，兩人打著哈欠相擁而眠。

新雪醒來的時候，阿書還在睡。

她閒著沒事，從背包裡掏出魔方跟捏捏樂玩。

這兩個東西的材質都很特殊，分開就是獨立的個體，放在一塊兒就都變軟了。

新雪拿起魔方搖了搖，感覺裡麵有東西。

就稍稍用上蠻力把它暴力拆解開，想看看是什麼。

嗅到淡淡的血腥氣，阿書眼睛忽的睜開，周身氣息變的淩冽無情。

“吵醒你了嗎？”新雪不好意思的把四分五裂的魔方跟紅球捏捏樂，往背後收了收。

阿書沒管那麼多，抓起她的手問道：“你受傷了？”

“沒有。”見她擔心，新雪連忙擺手，不小心露出身後的小玩具。

“這是……”分辨出這是什麼，阿書整條蛇都愣住了，“這是小紅的能量源啊！你從哪兒弄到的！”

“啊？今天在營地撿的。”

新雪沒想到阿書心心念念想收回的東西，竟然一直在自己兜裡揣著！

她從一床魔方碎片裡找了找，掏出魔方中心那顆黑色小球貼在紅色捏捏樂上，兩團物質即刻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