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爐鼎現世”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她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醒著,應對不知何時會突然到來的意外。
“你究竟是個什麼來頭啊……”
施法為鏡妖緩解頭痛時,端玄忍不住呢喃,“難不成,你是穿越前就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器靈戀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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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之後,玄覽隻覺自己再度墜入了一片漆黑的深海。
她隱約還能感知到聲音與零碎畫麵,然而每當她想要去觸碰它們,便會無處可尋。
唯有昏過去之前聽見的聲音、看見的影像,此刻還能出現在她眼前。
“你是誰?端玄嗎?”她凝視著並不真切的一抹白影,以及偏向上方的兩個反光圓片,大膽猜測,“我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映照過你?”
白影與鏡片的主人不應答,隻是笑著喚她“鏡子”,但就連聲音亦是模糊的、破碎的,甚至無法分辨性彆,像是被隔在了牆壁的另一端。
玄覽試著觸碰鏡片,更劇烈的疼痛卻從指尖傳來,差點讓她在這片漆黑裡再度昏過去。
“……既然無法觸及,那我便默認是答案。”她強忍著痛楚,推著眼鏡慢慢說下去,“我在很久之前就是映照端玄而化人,並且與她有著親密的情侶關係,來到這個世界,恐怕是我們共同作出的選擇。”
“但神明……或者說世界意誌讓我們失去了這些記憶,這個世界,想要將我們永遠困在這裡。”
她並沒有使用任何法術,也不知該如何在這種情況下緩解疼痛,然而痛楚竟奇跡般地消退了,像是在認同她的猜測一般。
這明明十分奇怪,但玄覽並未像端玄那樣生出警惕之心,反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無所謂了,不管真相究竟如何,我們都隻會按自己猜測的方向去努力。”她笑道,既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看不見的世界意誌說話,“大不了,逃離之後再互相失憶一次。比起在這個無序的黑暗世界裡被困到不得不與環境同化,冒犯‘自己’又算得了什麼?”
說罷,她緩緩抬手。
源自端玄的靈力,在她掌心化作一把雪白的長劍,她毫不猶豫地對著眼前的幻象與漆黑揮劍,將它們一並斬破。
一線光亮驟然照進來,她下意識眯起眼睛。
幾秒後,一雙再熟悉不過的魔族血瞳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端玄正與她近距離臉對臉,就連發現她蘇醒,對方似乎也沒有退遠的意思。
“……抱歉,突然昏過去了。”玄覽主動開口。
“沒事就好,你想起什麼了嗎?”端玄問。
發現她並未像平時那樣坐直身體對自己說話,而是保持著現在這個詭異的姿勢,玄覽眨了眨眼,並未應話,而是再度去夠那兩瓣柔軟。
如她料想的一樣,端玄沒有阻止,任由她貼上來。
但這回沒過幾秒,端玄終於皺著眉退開,手背遮住半張臉,沒好氣地提醒:“彆光顧著占便宜!”
玄覽下意識想如實回答“什麼也沒想起”,話到嘴邊,她卻還是由著自己的推測答:“想起很久以前就映照過您,我們穿越前是一對同居情侶。”
她自以為裝出了十分認真的神情,然而端玄盯著她看了幾秒,仍篤定道:“撒謊,你明明什麼也沒想起,頂多隻是看到了一點點碎片,並且根本無法辨認其內容。”
“但如果我們之間有著情侶關係,冒犯就會成為常態。”猜到她會一眼識破謊言,玄覽不緊不慢地解釋道,“與‘自己’做一個世界的情侶,以此來換取無數次觸碰真相的機會。這筆劃算的交易,還請您務必認真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