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冷冷看了紀昭月一眼,才扶著嬤嬤從高台上下去。
紀昭月入席便尋了個安靜地方坐著,她在京中有些惡名,自入京後,不少喜歡招貓逗狗欺負百姓的公子哥都被打了,尋常人也不敢太往她身邊去,因此倒難得安靜。
眼下還沒開席,桌上隻有些點心和茶水,她不喜甜膩的點心,也不喜清淡的茶水,隻是杵著下巴,等侍女路過時隨手抓住一個,問她,“你們府上,有招待客人的酒水嗎?”
侍女一懵,顯然在這種宴會上,她沒有被女子要過酒水。
“有嗎?”
紀昭月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有,有的有的。”
小侍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下去為她取了一小壺酒。
酒並不多,裝在細長的酒壺裡,估摸幾口就沒了。
罷了,到底不是在自己家,收斂一點。
紀昭月握著壺脖子,仰頭喝了一口,連倒在杯子裡這步都省了,不夠麻煩的。
越來越多的貴女小姐入席,各個生的漂亮極了,紀昭月閒著無聊,也一個一個看過去,直到一身淡藍長裙的女主角入場。
腰封勒出其細細的腰身,舉手投足間儘顯淡雅氣質。
就是頭上素淨了些,幾乎沒戴什麼首飾,隻斜斜插了幾根銀簪子,連耳墜都沒有。
紀昭月心想,她送的禮謝青煙不喜歡嗎?
為什麼不戴出來?
算了,東西已經送出去了,從前的事也一筆勾銷,不要再去招惹她就好,人家戴不戴關她屁事,一天天的淨想多管閒事,省省吧,免得又惹了她記恨。
剛坐直的人再度歪頭撐在自己手腕上,看起來沒個正形。
謝青煙落座在離紀昭月有些遠的地方,視線卻不自覺看向整個宴席裡最最散漫的人。
她生性不喜約束,到哪裡都是這樣的。
說起來,自那日醉逢春分彆後,她們再沒碰見過。
謝青煙又看了一會兒,生怕引人注意,便低下頭,隻望著麵前的青瓷茶杯,以及剛折下來插在花瓶裡雪白的茉莉花。
旁邊有那日同她們一起吃飯的小姐,是通議大夫之女趙初恩,見她滿身素雅,沒忍住好奇的問她,“你那大伯娘竟如此苛待你嗎,來端王府赴宴,首飾也不給你打兩樣。”
謝青煙有些尷尬,但比起被端王看中,還是這樣吧。
她搖頭,“今日有些累,不想戴那些繁瑣的東西。”
“紀小將軍送你的步搖也不戴嗎,我看你很喜歡啊,前兩日一直戴著呢。”
她們閒著無聊,也時常會約出來玩,知道的自然要多些。
“嗯,今日放起來了。”
紀昭月眼光很好,那支簪子很適合她,但在端王府,她是不敢戴的。
“哦,那小將軍就在那,你要上去同她打個招呼嗎?她不是說你們關係不錯?”
趙初恩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兩人是如何和好的。
“一會兒宴席就開始了,還是不去了。”
謝青煙遙遙看了紀昭月一眼,見她姿態隨意,視線劃過她,也並無什麼波瀾,到底歇了心思。
她不擅長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