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成不了男主是你的命。
她在心裡罵了端王一頓,仍不解氣,視線抬起落在謝青煙身上,隻覺得她從台上下來後,氣勢便格外冷淡些,沒吃東西,唇色也偏淡,一直低著頭,沒有再跟身邊的好友小聲說話。
她心裡在想什麼?
宴席過半,瑾妃不好留太久,將自己早就看中,要相看的女子都叫到近前問過話,便起身離開了。
她走後,端王隻說讓大家當做尋常宴會,不必拘束。
小姐們也確實放鬆了些,不再像一開始緊繃著。
紀昭月看見謝青煙起身離席,不知出於什麼心思,她也跟了過去。
然後就在半月型的拱門後聽了一耳朵牆角。
她無意偷聽,奈何端王也太混不吝了些,竟直接從宴席追出來,攔住了謝青煙。
紀昭月有點想知道他想做什麼,便讓了讓他,暫且等著了。
眼前的情景讓她感覺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直到聽見端王叫謝青煙嫁他為妾,並承諾生下子嗣後會把她扶為側妃,紀昭月終於想起來了。
話本女主的磨難之一,端王威逼她嫁入端王府。
清流世家的姑娘,寧為窮家妻,不為富家妾,這是對女主的侮辱,也因端王逼的緊,有幾次差點叫他得逞了,女主一步步走向黑化之路。
成功黑化後,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就是端王。
紀昭月隻顧著看自己家的劇情了,倒把旁的忘的一乾二淨,現在回憶起來,眉頭又皺的死死的。
在管閒事與不管閒事間猶豫不決。
她跟謝青煙和好了,不再被記恨,隻要她注意點,和她爹防備著點彆人,紀家也不至於落的話本裡那種下場,但如果管謝青煙的閒事就不一定了。
謝青煙說不定不會領她的情,萬一哪句話沒說對,又要被記恨了。
端王也不是好惹的,有女主角的地方就有爭鬥啊,若淌了渾水,日後怕再沒有舒心日子過了。
紀昭月幾不可聞歎了口氣,還在猶豫中,她聽見謝青煙冷淡拒絕端王的聲音,並不驚訝,話本裡他們就沒成,端王被幽禁至死。
叫她沒想到的是,端王聽見謝青煙的拒絕,竟惱羞成怒,打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傳來,紀昭月震驚站直,微微瞠大眼眸。
“謝青煙,你如今已不是吏部侍郎之女了!本王願意給你名分,你就該感恩戴德的受著,你可知隻要本王一句話,京中有頭有臉的男子,無人敢娶你,你難道寧願嫁給那些販夫走卒,也不想嫁入端王府嗎?!”
端王不明白,他覺得謝青煙腦子有病。
謝青煙聲音帶著顫意,但仍舊極其堅定,“妾室,配不上嫁這個字。”
妾室是用納的。
她生性高傲,如何能容忍自己成為旁人的妾?
端王暴躁,“我說了,待你生下子嗣,我便會將你扶為側妃!”
謝青煙冷靜道,“側妃也是妾,青煙不願,還望殿下恕罪。”
紀昭月靠在半月拱門的另一邊,暗暗磨匕首。
她忽然覺得她爹死的也不冤,識人不清啊。
蕭原明明不是什麼好東西,虧她爹還覺得蕭原好,她不好,嗬。
端王還欲說些什麼,紀昭月卻等不了了,生怕他再來一下欺負人,忽而揚起聲音,很不耐道,“本小姐出來偷閒,誰在那邊鬼鬼祟祟?”
半月門的另一邊,無論是謝青煙還是蕭原都受了驚嚇。
蕭原更是,瞬間端正神態,看起來像個正人君子一般。
紀昭月從門後走出去,看見他時,也像有些驚訝,笑起來,“端王殿下,謝姑娘,你們在這做什麼?”
她滿眼好奇,端王臉皮僵硬,有些笑不出來,最後隻能說,“我出來拿東西,恰好偶遇了煙兒。”
端王不把話挑明,卻每次都叫的極親昵,這種情況下,就算有彆的公子心悅謝青煙,也不敢表達出來,萬一她已經跟端王好上了呢?
紀昭月著實被惡心了一把。
“原來如此,那端王殿下現在拿完了,要回去嗎,我剛從席間出來,有點累,想在這裡散散心。”
“我讓侍女陪你?”
“不必了,謝姑娘不是在這嗎,陪我逛兩圈?”她掐著腰,理直氣壯又盛氣淩人,毫無要問謝青煙意見的打算。
端王上回在崔府就知道兩人不對付,但他想,也確實該給謝青煙一點教訓,讓她知道,在京城裡,究竟誰才能護得住她,妾又怎麼樣,就算是妾,也是皇家的妾!比普通人的妻不知要尊貴多少。
端王對紀昭月點了點頭,又警告的看了謝青煙一眼,方才甩袖離開。
紀昭月視線落在謝青煙身上,小姑娘看著沉著冷靜,實際上一直偏著頭,躲避她的視線,將自己半邊臉悄悄藏起來,以為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