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疼惜(2 / 2)

昭昭明月 何為風月 5463 字 8個月前

紀昭月起身換了件便於行動的衣裳,長發用發帶係住,腰間掛著把大刀,懶洋洋走出去。

“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她將手放在唇邊淺淺打了個哈欠。

堂姐紀之瑤神色無奈,“不是說了嗎,今日有林中演練,晚了可趕不上,你不是還想打野味嗎?”

“哦,差點忘了,走吧走吧,再不離開這我又要睡著了。”

“你啊。”

“昭昭姐,那我們今天分隊進林嗎?”

“嗯。”

“那我和你一隊好嗎。”

小堂妹紀宛寧平日裡最喜歡粘著紀昭月了。

但紀昭月對此並不情願,她想偷懶,於是伸出一根手指,在紀宛寧麵前搖了搖,拒絕道,“不行,你要一個人帶一隊。”

“啊,可是我還沒有帶過隊呢,萬一那些人不聽我的怎麼辦?”

“那你和芷兮一起。”

“好吧,三姐保護我。”

紀宛寧軟軟的貼在紀芷兮身上,蹭蹭撒嬌,誰能想到這樣的小妮也上過戰場,殺過數不清的敵人。

紀昭月沒眼看,默默挪開視線,心裡不知為何就想起謝青煙來,那才是真正綿軟的小姑娘呢。

雖然嘴巴總是很毒,但看起來就軟軟的。

幾人騎快馬去了駐紮在郊外的軍營。

將士們早已準備好,隻待她們一聲令下,便齊齊列隊。

由紀家小姐帶領著三隊人進入早已驅散過百姓的密林。

密林裡樹葉繁茂幾乎透不進光來,將士被分做三隊,額上帶著不同顏色的彩帶,以區分身份。

今日練習的是箭術,三隊人正是軍營裡的弓箭手,演習開始後將士們將在林子裡射殺早就放進去的獵物,每個隊伍的箭上也綁了相應顏色的彩帶,黃昏時再將獵物搜出來,以用的箭定歸屬,分出勝負,隻有名次第一的隊伍算贏。

勝的隊伍接下來一個月每頓加一道葷菜,輸的隊伍每日加練半個時辰。

紀昭月雙手枕在腦後,揚聲問,“規則都聽清楚了嗎?”

眾人:“聽清楚了!”

“好,那散了吧。”

麵前的士兵一擁而散。

紀之瑤看向紀昭月,笑著擺擺手裡的弓箭,“你要一起玩玩嗎?”

紀昭月揮揮手,“得了,不夠累的,我相信他們的實力。”

“那我就先進去了,在家裡躺久了,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

“嗯,我在外麵等你們。”

她那一隊比另外兩隊多出一人,正好頂了她的空位,這樣她就能閒著了,完美。

紀之瑤顯然知道她的想法,無奈搖頭,自己進去了。

紀芷兮與紀宛寧兩姐妹也忙跟在身後,小姑娘年輕氣盛的,好勝心重,第一次帶隊,自然希望贏。

在這種小打小鬨上紀昭月沒什麼好勝心。

郊外偶有姑娘出城遊玩,走的離林子稍遠些,她就能聽見女子嬌俏的說話聲。

再遠一點,還有天然的山石水澗,紀昭月如往常一般躺在一個不起眼的石洞裡,享受微涼的風,寧靜的氣氛。

直到有淩亂的腳步聲響起,接著是女子說話聲,透著股明顯的無措,“阿窈,怎麼辦呀,有軍隊進去了,他們今天要演習的,我們還回去嗎?”

紀昭月昏昏欲睡的精神瞬間醒了。

演習?

說他們嗎。

這時候還想進林,不要命了?

“回去?若是爹爹知道我闖了這樣的禍,會責罰我的。”

這道聲音柔軟中帶著幾分熟悉。

“是啊是啊,聽聞那軍營是紀家在管,三姐不是和小將軍關係好嗎,應該沒事吧?”

紀昭月垂死病中驚坐起,和她關係好?

誰?

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名字呼之欲出,她記得她娘喚她,謝家三姑娘。

被稱作阿窈的女子再次出聲,卻少了幾分慌亂,更多些鎮定,“謝青煙平素高傲,今日叫她吃吃苦頭也好,莫要以為端王心悅她,她就能在我們麵前拿喬了,總不能為了她,叫我們三人都受罰。”

“那,那我們不叫人去救煙兒了嗎?”

“哎呀還叫什麼,我們偷偷入林,已是過錯,叫長輩知道了,定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可是,可是,我們不管煙兒,萬一她出事了怎麼辦?”

“不會的,那麼多將士在裡麵,她隨便喊一嗓子,肯定會有人救她的。”

“二姐說的對,你就彆擔心了,我們快點回去吧,早知道今日不出來了,怎遇上這等糟心事。”

“娘的,還回去?擾了軍營的演習,就想這麼回去了?”

紀昭月在裡麵聽她們說話,終於忍不住出來了,臉色難看的厲害。

她生的美豔,但冷下臉來極其嚇人,攻擊性十足,三人被嚇了一跳,謝窈先一步認出她,臉色蒼白,“紀,紀小將軍,你怎麼在這裡。”

她聲音一點一點變小,顯得十分心虛,其餘兩人也忍不住後退兩步,不敢想她都聽到了什麼……

紀昭月取下腰間大刀,挽了個漂亮的刀花,冷臉指向三人,謝薇年紀最小,直接嚇得跌坐在地上,謝窈也慌了神,色厲內荏的大聲喊,“小將軍這是做什麼,我父乃禮部郎中,你若傷我,他定不會善罷甘休!”

紀昭月麵無表情,“方才我聽你們說謝青煙在林子裡?”

幾人對視一眼,到底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早已怕的瑟瑟發抖,眼含水光,隻是紀昭月並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仍舊橫著刀,逼問,“為什麼要把謝青煙一個人扔在裡麵,你們不知道今日是軍隊演練嗎?!。”

謝窈已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了,其他兩個不敢說話,抓著她的衣袖,她隻能強自鎮定起來,“我,我們忘記了,三妹妹不慎掉進一個深坑裡,出不來,我們本就是要尋人去救她的。”

紀昭月冷冷扯了扯嘴角,她當她是聾的嗎?

想不到同是謝家女,她們竟敢這麼對謝青煙,在外時尚且如此,那在謝家呢?是不是更不將謝青煙當回事,更欺負她了?

難怪謝青煙會黑化。

紀昭月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