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姑娘,你不是約了好友嗎,怎又在小將軍這兒?”
英王似有些疑惑,看向她們。
謝青煙皺了皺眉,有一瞬生出厭煩,為英王特意提醒的話,也為旁的事。
紀昭月本就看英王心煩,他越往麵前湊越讓人心煩,反正問的不是她,她連禮都沒有行,扭頭欣賞起日光照射下,碧波蕩漾的湖麵來。
謝青煙強忍不耐,麵上仍舊一派文雅端莊,纖纖玉手放在身前,唇角笑意清淺,“臣女閒來無事,過來同小將軍說說話。”
英王閒聊一般,“本王沒想到你和小將軍私交這般好,還記得小將軍剛回京時,可是揚言最討厭文縐縐的酸儒之人,本王以為……”
有的人說話總喜歡說一半藏一半,任人自己胡思亂想。
紀昭月看了眼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給她眼藥的英王,又用餘光偷瞄謝青煙。
謝青煙麵色微僵,她當然知道紀昭月說過這句話,她說這句話的初衷,本就是討厭她。
她以為她們會一直互相討厭下去,直到紀昭月不知為何改了性子,竟關心起她來,主動同她和好了。
想到這,謝青煙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看向英王,似毫不在意般,“小將軍不過隨口一言,想必自己都沒放在心上,殿下也不必記得這樣牢。”
“隨口一言,是嗎?”
英王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他身為皇室子弟,從小就知道禍從口出,隨口一言這種事,是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
他也奇怪,今日謝青煙為何總隱隱向著紀昭月說話。
“自然,紀夫人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小將軍雖不學文,總不至於討厭。”
紀昭月見他們聊個不停,臉色一黑,忍不住插進去。
語氣裡不自覺就帶了幾分陰陽怪氣,“方才我見殿下被人衝撞,發了大火,雖然是那侍女毛手毛腳不夠穩重,但她們大多身世可憐,若殿下無事,也不必太過苛責。”
她時刻盯著英王,自然注意到英王命人帶了侍女下去,這和話本差距也太大了。
說完又用眼睛去瞟謝青煙,言外之意,瞧瞧你喜歡的男主,脾氣差的要命,不小心潑一杯水都要大發雷霆,日後你們若在一起,有你苦頭吃的。
謝青煙眨了眨眼,也對英王投以不讚同的目光,紀昭月心裡終於舒坦了。
英王沒想到會被她看見,麵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如常,尋了個理由認真為自己辯解,“那侍女行跡詭異,本王恐她身份不明,這才命人抓了她,帶下去審問,若沒什麼問題,自然會放她出來,小將軍不必擔憂,天子腳下,即便是王爺,也不敢輕觸律法。”
紀昭月挑了挑眉,想到話本裡幾位王爺爭奪起皇位來簡直視律法如無物,眼下竟能麵不改色說出這種謊話來。
她又看了謝青煙一眼,這回被謝青煙抓住,疑惑的看回去。
英王見謝青煙遲遲不提回去的事,仿佛就想跟紀昭月待在一起,一點也不記得自己答應過要幫忙打探的事,忍不住將拳頭抵在嘴角,輕咳一聲,乾脆將紀昭月一並邀走,“今日秦世子不是說取了淮山居士的畫作,邀眾人一同欣賞嗎,紀小將軍不如和我們一起去看看?”
難怪謝青煙會來,饒是不通文理,她也聽過淮山居士的名號,聽說他作的畫萬金難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主角當然拒絕不了。
她見謝青煙聽到淮山居士的名號,眼睛都亮了一些,又期盼的望向她,嘴角抽了抽。
嗬,那我就跟去看看你們倆要怎麼發展。
紀昭月一手握著酒壺一手叉腰,抬著下巴,佯裝勉強答應,“嗯,那就過去看看吧。”
謝青煙嘴角更蕩開一絲淺笑,小心的拉住紀昭月衣角,水汪汪的眸子看著她,主動道,“我帶你過去。”
聲音更是透著幾分溫柔。
英王人都看傻了,他還沒見過謝青煙如此柔軟的樣子。
兩人不約而同忽視掉素有賢名的英王殿下,自顧自從此處離開,等英王回過神來,就隻能看見兩道同行的纖細背影。
“小將軍知道淮山居士嗎?”
謝青煙麵若敷粉,含羞帶怯,難得與她獨處,想同她說一說自己喜歡的人。
紀昭月剛要回話,前麵一間包廂的門忽然開了,她望見些許衣裳顏色,門又倏地關上,砰一聲,嚇謝青煙一跳。
她下意識靠近紀昭月,紀昭月也下意識伸手攬她,將她護在懷裡。
京城貴女大多腰肢纖細柔軟,手握在上麵,竟還有些舍不得挪開。
謝青煙沒注意兩人極親近的姿勢,幾乎依在她懷裡,柳眉微蹙,有些不高興,“裡麵的人好生失禮,怎一看見我們就急著關門。”
看見她們就急著關門?
紀昭月沉眸,總覺得方才一晃而過的布料特彆眼熟。
“小姐~您怎麼又回來了,可是舍不得奴家嗎?”
“你這般勾人,我自然舍不得。”
……
英王快走一陣,才趕上那互相依偎的兩個女子,與她們一同進了秦世子包下的廂房,裡麵金碧輝煌,點著好聞的香薰,歌舞升平,小姐湊在一起說笑,公子也坐下邊飲酒邊談天說地。
有人注意到英王的身影,忙揚聲喚,“英王殿下。”
這一聲出,旁人也都看過來,齊齊行禮。
“參見英王殿下。”
蕭澤微微頷首,長袖一揮,“免禮,本王就是過來看看,私下見麵,不必過於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