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上去吧?剛剛雜誌社的人來問了。”
兩人坐電梯到了啟峰大廈的六樓,工作人員帶著沈鬱歡去做妝造。
到了化妝室裡麵卻沒人,工作人員露出詫異的表情,隨後請沈鬱歡稍等,匆匆離去找人。
沈鬱歡不著急,她剛好需要點單獨的時間來讓自己進入到工作的狀態中。
閉著眼睛,將所有紛雜的情緒從大腦裡清除乾淨,化妝師姍姍來遲。
“Sorry,沈小姐。”
化妝師染著一頭鮮亮的粉毛,黑色薄紗衣和緊身皮褲,很有Tony的既視感,推門進來的同時,表情誇張地跟沈鬱歡道歉。
“影帝商禹的電話,邀請我下周去幫他夫人做生日會的妝造。”
語氣裡淡淡的炫耀沈鬱歡聽出來了,換個會社交的藝人,這個時候大致應該帶著三分驚訝的表情,輕掩著唇,對化妝師進行一係列“天哪,你好優秀,連商影帝都要找你做妝造”的誇讚。
但沈鬱歡現在沒那個心情,尤其是化妝師那頭粉毛,讓她有些不適。
“沒關係,我們開始吧。”
沈鬱歡將視線從化妝師的頭上挪開,儘量忽略對她有精神攻擊的粉紅色。
化妝師舌頭抵著腮肉,對沈鬱歡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小明星還挺傲。
他聳聳肩,打開化妝箱裡的粉底那層,想要挑個色號,餘光裡莫名覺得沈鬱歡身上的這條裙子有點眼熟。
他正想問沈鬱歡這條裙子是誰家的時候,猛地想起,之前給一個千金做晚宴造型的時候,看到過景家那位炙手可熱的景總穿過一條一模一樣的裙子。
據說是法國頂級裁縫大師Garcia的作品,價值百萬。
沈鬱歡膽夠肥的,仿景總的裙子穿?
化妝師師嘴角輕蔑地撇了撇。
他最討厭穿山的藝人,沒錢就彆穿,穿個山寨的出來丟人跌份。
沒了仔細雕琢妝容的心思,化妝師拿起一罐粉底,也不管色號對不對,隨便擠了兩泵就給沈鬱歡上妝。
撲底妝的時候,化妝師的視線不受控製的往沈鬱歡身上穿的這條裙子瞟。
瞧著做工還挺細致,不知道是哪個工作室的手筆。
看到這裙子上的走線時,化妝師驚訝地眨了眨眼,再三確認自己沒看錯。
Garcia大師的標誌性走線,國內的裁縫和設計師們敢仿她的款式卻不敢仿她的走線。
他注意到沈鬱歡穿這條裙子略長了些,用腰鏈將裙子折起來一截,這麼說,原本的長度倒是剛好跟那位景總的身高適配。
沈鬱歡和景家那位有交情?
而且這交情好到能隨隨便便把上百萬的裙子借給她穿?
化妝師一臉懵逼,那位景總不是有潔癖嗎?
彆說貼身衣物了,彆人碰過的東西都是直接扔,怎會隨便借人裙子?
難道沈鬱歡很了不起?可他今天之前甚至沒聽說沈鬱歡的名字!
化妝師旁敲側擊地問沈鬱歡:“沈小姐這條裙子是誰家的牌子啊?”
沈鬱歡不知道,這幾分鐘裡化妝師心思走了九曲十八彎,隻是不想說太多。
“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裙子是我一位朋友的,我原本的裙子被咖啡弄臟了。”
化妝師微微挑眉,“沈小姐的朋友很慷慨哦。”
沈鬱歡聽到這話,心裡暗暗琢磨。
慷慨?這條裙子很貴嗎?
之後,化妝師摸不準沈鬱歡的背景,也不敢繼續怠慢,仔仔細細給沈鬱歡做好了妝容後便離開了。
化完妝,等著攝影師調試設備,沈鬱歡跟秦茉聊微信,告訴她剛剛抓奸杜沁以及分手的事情。
秦茉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你在哪兒呢?”
她之前也是因為前男友劈腿分手,當時的痛苦曆曆在目,很怕自己的好閨蜜也重蹈覆轍。
沈鬱歡:“在工作,我沒事,其實之前就已經有先兆了,她總是忙得半天才回複一次微信,又時不時失聯,隻是我沒多想。”
秦茉語氣小心地問:“你忙完要不要出來喝一杯?或者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陪你。”
沈鬱歡直到秦茉是擔心她,笑著說:“真的沒事,一個人渣而已,早點看清也好,不可惜。”
“沒錯!就是個垃圾!”秦茉忿忿不平,“總之你彆為了這麼個玩意傷心,不值得。”
沈鬱歡輕聲“嗯”著,聽著電話那頭秦茉罵杜沁罵的狗血淋頭,心裡那股鬱氣散了點。
“好了,不提她了。”沈鬱歡不想秦茉太擔心她,將剛才身上這條裙子的這事兒說給她聽。
電話那頭的秦茉聽沈鬱歡還有心思說這些有的沒的,的確安心了點。
也笑著調侃她:“行行好,我的大寶貝,越是沒有明顯LOGO的東西越貴好嗎!”
沈鬱歡想起景沅看到她穿著裙子出來時候的表情,難怪她會說自己眼光不錯。
她該不會是把衣帽間裡最貴的裙子拿出來穿了吧?
幸好景沅沒說讓她把裙子買了,不然她怕是要沒日沒夜的拍劇還錢了。
那邊攝影棚的人說設備調試好了可以拍了,沈鬱歡放下手機,過去對著鏡頭簡單擺了幾個姿勢,按照一早的提綱跟主持人走過場般訪談完,工作順利結束。
沈鬱歡不喜歡過於厚重的妝感,在化妝室裡直接卸了妝,讓小桃把她放在車裡的便服拿過來,換回自己的衣服,再把景沅的裙子和腰鏈收好。
小桃將沈鬱歡送回公寓後,跟沈鬱歡說後天過來接她。
沈鬱歡眉心淺淺壓了壓,又鬆開,“後天?有什麼安排?”
她剛殺青一部戲,趙雪又砍了她幾個工作,後天她應該沒行程才對。
小桃翻了翻手機裡的記錄,“趙姐說是接了個公益廣告,有好幾個藝人一起參與拍攝。”
“我知道了。”
沈鬱歡點點頭,拎了裝著景沅連衣裙的袋子上樓。
剛進門,趙雪的電話打了過來。
“說吧,對方是誰?”
“趙姐,什麼意思?我沒聽懂。”
沈鬱歡把袋子放到沙發上,轉身去冰箱裡拿了瓶無糖烏龍茶,用胳膊夾著擰開,倒了一杯。
正要喝,聽見趙雪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彆跟我裝蒜,那條腰鏈哪來的?”
趙雪語氣譏諷,小桃告訴她,沈鬱歡今天到啟峰大廈之前先去了一趟L酒店,回來的時候衣服換了,還多了條腰鏈。
那條裙子小桃不認識,隻告訴她腰鏈是上個月C家的新款,兩萬多。
沈鬱歡語氣沒變,“碰到個朋友,聊了幾句,弄濕了衣服她把自己的裙子借給我而已。”
什麼正經朋友會在酒店裡碰麵?
趙雪當然不信沈鬱歡的話,隻當她是著急了,想要自己去找更厲害的金主來擺脫自己的控製。
“沈鬱歡,你想要攀高枝,我不攔著,但有一點,隻能是我介紹給你的人。”
沈鬱歡知道要是不說明白了,趙雪肯定又要想方設法把她往羅誠那兒推。
就算她能躲得過羅誠,怕是還有張誠馬誠,煩不勝煩。
端著杯子坐到沙發上,她看著身旁裝著連衣裙和腰鏈的袋子,無論是她有意去要的微信號還是湊巧被景沅幫襯,她跟景沅之前已經有了一層算是“相識”的關係。
“景總。”沈鬱歡決定把景沅搬出來。
也許當不了一世,但起碼能當一時的擋箭牌。
趙雪一愣,下意識地問了句:“什麼?”
沈鬱歡又重複了一遍:“景沅,景總。借我衣服和腰鏈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