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儀快步跟在鳳訣身後。
婪央宮氣勢非凡,貌美絕俗的宮主大步流星,宮裙翻飛,如火焰燃燒。
總之是很生氣了。
不過這樣倒是讓思儀放下心來,若有心魔纏身,心性會與以往不同,從小看著鳳訣長大的思儀很熟悉她現在的樣子。
當年城中盛會,小宮主想要的糖的花樣賣沒了也是這般氣鼓鼓。
沒變,一點沒變。
鳳訣落座,目光涼颼颼地掃向久候的客人。白水門掌門原本還想自持年齡在鳳訣麵前擺一下前人的架勢,被鳳訣冷眼一掃,下意識拱手道:“宮主日安。”
“嗬。”鳳訣一聲冷笑,手掌拍在長桌上,怒道,“婪央宮與白水門井水不犯河水,你們與連山派的陳年往事我等向來不摻和,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殺人越貨,劫婪央宮的賠禮!”
白水門掌門同樣是金丹期,但在鳳訣麵前氣勢莫名矮下一截,白峰輝心中一顫,感慨大圓滿金丹期果然與常人不同,聽聞大圓滿金丹初期便可與金丹中期修士一戰,怪不得鳳訣如此高高在上目中無人,自有她的本事。
想到此,白峰輝眼中怒氣瞬間化作笑意,一擺手,穿著白水門服裝的弟子們押著兩個人和數個箱子走進大殿。
箱子落地,發出沉重的聲音,白水門弟子打開箱子,靈石的光芒閃閃發光。
03飄過去掃了掃,飄回來。
報告。
“一共有兩千上品靈石,五千中品靈石,一萬下品靈石。”
鳳訣眉毛懶得抬,撐著臉頰冷眼看著玉階下的眾人。03將鳳訣的樣子掃描下來,記錄在資料中,命名:就這?
白峰輝見鳳訣沒反應,連忙說:“之前劫掠連山派賠禮的確實是白水門的弟子,但並非我授意,而是這二人所為!”
靈石前跪著兩個男人,一老一少,被五花大綁,身上血跡斑斑。
思儀傳音給鳳訣,年輕的男人就是和此前宮人互生情愫的人。
傳音後,思儀笑道:“哦?既是白水門管不好弟子,為何還要帶到婪央宮,莫非想要我們替掌門您管教管教?”
她雖然這麼講,但知道這件事不可能,若是真把人教給她,那就不是幾抹斑斑血跡能蓋過去的。
白峰輝也笑,連忙道:“卻也不牢婪央宮動手,隻是想讓宮主知道,白水門絲毫沒有想和婪央宮結怨的心思,從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此事說來話長,白水門和連山派積怨已久,得知宮主您和薛不凡那小兒退婚白水門上下都為您高興啊!”
“連山派上下沆瀣一氣,貪婪成性,若真讓連山派和婪央宮攀親,將來難為的是宮主您啊,您看這麼多年來連山派對婪央宮做了什麼好事不成?現下他們白白得了那麼多好東西,我門弟子自是不願,隻想借花獻佛,奪回賠禮,再送回婪央宮。”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完這番話,思儀臉上笑容更深了,道:“原來如此。”
“看來還是我做得不對,畢竟白水門那幾位冒充劫匪的弟子,儘數死在我刀下了。”
思儀話音落下,殿中針落可聞,03聽到鳳訣低低的嗤笑聲。
它忍不住看向鳳訣。
鳳訣瞄了03一眼,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白發蒼蒼的老者跪著說:“是他們該死!在見到姑娘的時候就該直接奉上賠禮,定是他們突生貪念,浪費了我一番心思,害得兩派差點生怨,活該去死!”
“還有他!”
老者一把拽過旁邊瑟瑟發抖的年輕男子,說:“他與貴派弟子日久生情,本該是件大好事,但千不該萬不該引誘婪央宮弟子破壞宮規,聽說貴派弟子已被廢去一半修為逐出婪央宮,我也廢去他全身修為,從此以後他不再是我白水門弟子了!”
他一把將麵色慘白的弟子丟在旁邊,倉皇的男人眼裡藏著恨,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後化作絕望。
“若是宮主還有氣,就殺了他吧,這也是他的福氣。”老者說。
03忽然聽到鳳訣的傳音。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白水門弟子同樣需要一個老爺爺?”
銀白色的係統盯著剛掃描完的人物畫像,畫像中的人類悲愴而絕望,瑟縮又恐懼,緊緊閉著嘴巴,死到臨頭竟然不敢說一個字,他在籌謀殺人越貨的生意時,不知有沒有想過現在的下場。
03沉默地收起麵板。
“宮主,您看……”白峰輝對鳳訣拱手。
鳳訣懶洋洋道:“彆臟了我的地板。”
原以為要死的年輕男人肩膀一下子鬆下來,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鳳訣卻接著道:“拖出去。”
年輕男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他沒有向鳳訣求饒,反而看向老者,顫顫巍巍叫了聲:“師父。”
“你走吧。”老者道,表情無情冷漠,不看他一眼,一副他之生死與己無關的模樣。
“師父!明明是你——”年輕人的話還沒說完,被思儀指揮的宮人上前封住他的嘴巴,將人往殿外拖。
老者以為這件事就用徒弟的命換了,鬆了口氣,嘴角剛要揚起,眼睛裡突然出現一道金紅,從他丹田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