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注意到了最高元首那邊鬨得一路雞飛狗跳，眼皮不由得狠狠跳了幾下。

“……”

他愈發加快了幾分自己的腳步。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黑暗中穿行過了多少個分岔路口，又途徑多少暗門和密道。當超人徹底再一次暈頭轉向時，反抗軍首領任然保持著較快的步伐，甚至就連呼吸都沒有什麼變化。

……他看起來對這裡異常熟悉，簡直像是拿著地圖在中央公園散步。

超人在心底驚歎道。

直到再次越過某扇緊閉的窄門，終於，超級聽力開始捕捉到更多不同的聲音。

“嗡嗡……”

機器轟鳴，齒輪轟鳴，微微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也越來越清晰。

終於，最後一扇大門也被緩緩打開。

——一種緊繃到讓人喘不過來氣的壓抑感，正鋪麵而來。

原本心裡還懷揣著一點終於到了的欣喜，但在跨過門檻後的第一秒，超人就意識到這裡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昏黃光線並不算亮堂，照得一切如倫勃朗筆下的油畫，牆壁斑駁褪色，角落裡幾台排風口正持續不斷的發出吱嘎噪音……

而處於其中的人們，神情無一不是那樣的寫滿疲憊，又黯淡無光。

他們彼此間也不大交談，大都是默不作聲地重複一些簡單的機械活動。或是睡覺，或是一遍一遍擦拭著懷中的武器，又或隻是在原地站立著，還伴隨著呼吸輕微晃動身體……

這樣的寂靜，一直持續到——

“……首領？！”

也許是杯子、盔甲、又或者重機槍之類的東西落地。並且接上了一聲那樣難以置信的驚呼。

聲音嚴格意義上並不算大，但卻足以在空蕩蕩的地下空腔裡回蕩。

所有人動作猛地一頓。

下一秒，無數雙飽含著激動、震驚、欣喜交加情緒的眼睛，齊刷刷投向了那個剛跨進地下城門口的男人。

很顯然，頭盔在之前降落的水潭裡被衝走、而原本預備的衣服，現在又蓋在了後邊超人臉上……

這張屬於布魯斯.韋恩的臉，正毫無阻攔的暴露在了所有人麵前。

瞬間，狂歡的呼嘯如海浪般響起。

“真的是首領！”

“他回來了！”

“快快、誰快去樓上告訴神諭——”

“……”

哪怕聽得出人們有在刻意壓製，但歡呼聲仍然一浪高過一浪。他們臉頰漲得通紅，就如同迷途的羔羊般，眼裡閃著熱淚和喜悅朝自己的主心骨靠攏。就仿佛一瞬間，所有的陰霾和迷茫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堅定的信念。

這樣的場麵，就連超人都忍不住為之動容。

隻不過，陡然在期間聽到了點圍繞著自己同位體所展開的，極其具有哥譚地方特色的發言後……

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又努力把兜帽往下拉嚴實了點。

但實際上，另一邊的心情也十分複雜。

【你看，這就是為什麼我討厭後麵那隻超人……】

洛亞在內心裡麵無表情的和係統說道，然後努力抑製住在不斷咕嚕咕嚕往外冒的奇怪尷尬情緒，繼續自己夾道歡呼自己回家。

“……”

有一說一，類似場景如果說放在以往，洛亞隻需要意思一下隨便拉幾個人過來歡呼兩聲就能糊弄住世界意識了。但現在，身後多跟了一隻主世界超人，那就不得不實打實的全員動起來，開始飽和式出演……

——簡直工作量被迫翻倍！！！

打工人的憤怒.jpg

最後，蝙蝠俠簡短的做了一個手勢，周圍所有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先是掃視了一圈，微微擰起眉：“……神諭和紅頭罩在哪？”

一旁很快就有人回答道：“神諭正在主控室，而紅頭罩負傷後，就已經緊急轉移至舊金山基地治療了。”

落後一步的超人注意到了，他沒有用Sir、長官之類的尊稱。

或許是因為在地下城、在這個凝聚了所有想要反抗那個自以為是神明而試圖主宰人類命運的暴君麵前。

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他們有且隻有一位精神首領，儘管他們的首領卻時常把自己的安危和生命，看得比任何普通士兵都更加不重要。

“……”

蝙蝠俠不曉得某位文字工作者又在腦補點什麼東西，微微一頷首，才狀似隨意往後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