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有人闖入。
這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簡直就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安靜，而原本動作亂中有序的人群，隱隱也開始有些躁動起來。
“……”
撤退依然在繼續，但空氣中醞釀出的恐慌情緒，正在像瘟疫一樣迅速蔓延。
眼見外麵一瞬間暗了下來，隻剩零零星星幾點能見度極低的手電，裡邊的超人這才敢拉開了原先緊閉的簾幕，眉頭微擰地隔著對超級視力基本上沒什麼影響的玻璃向外眺望著。
很快，超級聽力就捕捉到了有雜亂的聲音，遠遠的在某條地道內響起。
“他們來了……”
超人下意識壓低聲音，朝身後正悄然向自己這邊靠近的蝙蝠俠說道。
……明明是緊張的大戰前夕，怎麼給你說得和鬼故事一樣。
洛亞毫不意外自己的腳步聲被發現，倒是先真心實意的吐槽了一句。
但顯然，當事人可不知道這些，還在聚精會神地試圖從那些七彎八繞又滿是鉛的通道裡，聽那些闖入者的動靜。
“……”
反倒是蝙蝠俠站在原地停頓了一秒，回過頭去深深地看了一眼主控室裡還在輪椅上的芭芭拉後，像是做了一個什麼決定。
下一秒。
超人就感覺到有隻手，用力抓住自己衣服後的兜帽，毫不含糊地一把使勁把它重新扣回自己頭上。
“？”
但他也沒怎麼抵抗，隻是頗有些迷惑地緩緩轉過身來。
黑暗騎士對此視若無睹，聲音冷靜自若，就像曾經無數次那樣開始安排作戰計劃。
“芭芭拉，你和……他先從應急通道一起撤退，在哥譚灣坐標點會有人來接應的。”
儘管主語是不遠處，正指尖飛動輸入秘鑰的女孩。但很顯然，這句話重點是說給附近某人聽的。
……等等、和我嗎？
那雙兜帽底下的藍眼睛，明晃晃的一懵。
那裡麵有被黑暗騎士突如其來托付家人的巨大信任而砸暈了的困惑，以至於一時間竟然不敢確定，對方說的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個意思。
——難道說，這個反轉宇宙語法使用方麵也跟著反轉了？超人開始滿臉放空的思緒跑火車。
彆誤會，他當然樂意去幫助對方所交代的事情，隻不過明明半小時前，自己還在想儘辦法證明身份……雖然確實也被認可了，但代價是他現在幾乎一聲也不敢吱。
……時常有種這個世界太過地獄，以至於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北歐活躍火山口邊，不知道下一秒是安全的、還是會被高溫熔岩突臉，又或是強勁地熱氣流送上天。
“？”
同樣困惑的，還有原本正在快速輸入密碼的神諭，手一頓後也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來。
或許是因為把某個標記給擋住了，在快速地瞥了眼那個重新披上黑袍的家夥，儘管眼神依舊算不上多友善，但好歹也沒有先前那麼明顯的排斥情緒。
“那你呢？”她下意識這麼問了一句。
她很快又麵無表情地轉回了頭去，繼續手下敲擊鍵盤的動作。
“資料室的保險櫃裡還有一部分紙質機密文件……安全鎖需要我的瞳孔和聲紋。”
蝙蝠俠重新恢複了嘶啞的喉癌音，聽不出來任何異常：“等我銷毀掉後，立刻跟上。”
這一次，紅發女孩隻是輕微點了點頭，顯然習慣於聽命蝙蝠俠的安排自然沒有再提出異議。
“哢啦——”
下一秒，隻見原以為是焊接在牆壁上的巨大屏幕，竟然從中間開始緩緩平移開，露出後邊隱藏著宛若肖申克的救贖那般的暗道。
隻不過，它顯然不同於最初那條令人望而生畏的入口，這裡邊的牆壁上每間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粒微小的光點在發亮，雖然細弱，但莫名有種哪怕身處黑暗卻也延綿不絕的希望……
看著某位文字工作者有些發愣地，盯著自家基地的緊急通道看，而神諭正滿臉害怕浪費了寶貴的撤退時間，而準備要開口催促的表情時。
布魯斯則是悄無聲息地緩緩轉過身，準備快步離開主控室……
在擦肩而過時，他注意到那個黑袍底下的腳步動了。
係統一瞬間爆發出雀躍的歡呼：【好耶！我的計劃成功了……沒？】
【？？？】
他感受到，自己的小臂正被人拽住了。
“稍等一下——”
明明那人說話和動作都很輕，甚至還帶著點生怕讓人感到冒犯的小心翼翼，但五指間卻是那樣的有力而無法撼動——以至於黑暗騎士一瞬間清晰的意識到，如果對方不主動鬆手，即使自己用上全部格鬥本領可能也很難快速掙脫出來。
洛亞頓時心底又一咯噔。
有種熟悉的，就像之前神諭被按住肩膀時那種不祥預感，再度瘋狂襲來。
“如果你說的樓下資料室，是左手邊第四個房間……請原諒，之前那條入口太黑了我想很努力的看清，所以一時間沒有控製住。”
超人聲音溫和而冷靜，那雙如天空般遼闊的藍眼睛裡此時顯然帶著點陳懇的歉意。
但他接下來說出的話，瞬間讓洛亞心情一下子變得哇涼哇涼的：“所以我記憶中，那裡應該隻有十餘排木質結構架才對……所以，你確定你說的那個同時有瞳孔和聲紋的高科技保險櫃在那嗎？”
他甚至看上去還一臉嚴肅的，就差說一句“要不要我用超級視力再幫你確認一下”。
洛亞：“……”
——不確定、不需要，但如果你真要仔細看了，說不定能欣賞到迎麵第一個架子上可是放著整整一排簡.奧斯丁女士和其他英國文學家的著作。
而遠在數千裡外的舊金山基地裡，某個□□著上半身、胸膛上纏了不少白色繃帶的青年，突然間身體一僵，繼而立刻帶著些大型貓科動物被人偷窺了領地般的炸毛：“！！！”
那雙憤怒的藍眼睛格外凶狠，看上去隨時打算隔空輸出一點豐富的阿拉伯臟話。
係統也一時間簡直瞠目結舌：“真沒想到這個超人濃眉大眼的，居然還用超能力偷窺彆人家……”
下一秒，它就開始憤怒地尖叫起來：“然後再來指責我道具穿幫！”
“他難道良心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