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痕跡。(2 / 2)

這是一塊老甜餅 葉澀 4888 字 8個月前

不知道怎麼了。

以前那一世的秦秋若,多給人溫柔體貼的感覺,總是會看著她寵溺的笑,就好像無論慕白做了什麼,把天捅破了,她都會默默縱容一樣。

可如今,這一世的秦秋若,雖然很多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但偶爾的舉止投足,都給慕白一種未來的大佬,非常有重量的強勢感。

好在,隻要是秦秋若給的,無論什麼樣,她都習慣。

之前,在那個閉塞的時代,牽手走了一輩子的兩個人也被看出來過,當時還不像是現在流行攻受的說法,慕白也被宋池拉著偷偷問過:“你倆誰是老公誰是老婆啊?”她每次都會靦腆又害羞,偷偷地看著秦秋若:“她照顧我多一點。”她說的是生活上的照顧,可當看到宋池那不壞好意恍然大悟的表情後,慕白急了:“我是公,我是公!”

當時的秦秋若會坐在一邊寵溺地看著她,看她爭的臉紅脖子粗的,摸了一摸她的發:“你想當什麼都給你。”

其實,隻要對方是慕白,無論攻受,她都可以的。

……

慕白拎著自己的小裙子扭捏地走了過去,完全不是剛來的時候“虎超超”的魯莽了,她就連坐在秦秋若的身邊呼吸都是小心的,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就露出心底的渴望。

秦秋若看出她的彆扭,唇角微微上揚,試了試吹風機的溫度,捧起她的頭發,耐心地為她一點點吹乾。

因為床頭有鏡子,所以慕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秦秋若眼裡的溫柔,她並不是表現的那樣冰冷,也沒有迫不及待的想要拉開距離。

這讓她的唇角不自覺上揚,隨著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她看著眼前的人,眼角濕潤。

還記得以前呢。

她和秦秋若剛剛與世俗決裂,被趕出來的時候,那時候吹風機是奢侈品,她們根本就買不起,基本的柴米油鹽醬醋都負擔不了,怎麼還會考慮這些在當時比較奢侈的小家電。

秦秋若經常會因為洗完頭發沒有吹乾而頭疼,慕白瞅著心疼,結束完一天忙碌的工作後,還要去飯館後院給人家打掃衛生洗盤子做兼職。

那一世,她總是會覺得虧欠與愧疚,尤其是年輕倆人剛私奔的時候,她是從小吃苦的,沒覺得什麼,可每每會因為愛與從小的環境,產生一種極端的心裡。

——秦秋若如果不是因為她,如果不是愛上她,如果不是跟著她離開,就不會吃苦。

她明明該是富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的,明明該有讓人羨慕的明天的,這一雙手,也明明該屬於鋼琴家的。

可就因為自己,讓她蝸居在這狹小看不見天日的出租房裡。

秦秋若剛開始不知道慕白乾什麼,她說加班,秦秋若就信了,但當她好幾次晚上沒有看到慕白後,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終於,在飯館門口把她堵住了。

那時候的冬天要比現在還寒冷,慕白本來就忙的上火,嘴角起泡,手又長期浸泡在冷水裡,剛剛好了的凍瘡複發,血肉模糊的。

看見秦秋若眼裡的淚光,慕白趕緊把手藏在身後,笑著說:“沒事兒的。”

說著,她把包裡的吹風機掏了出來,開心地炫耀:“秋秋,你看,這就是吹風機,有了這個你頭就不疼了!”

她以為,秦秋若會開心,會誇獎她。

慕白根本就不覺得自己身體難受,或者勞累算什麼,她本來就是苦出身,從沒有覺得自己應該被嗬護珍視,她想要把一切的好都給秦秋若。

隻要她好,自己怎麼樣都行。

可那一天,秦秋若的反應很大,是她們離開家這麼久,第一次流淚了,她抱住慕白,縮在她的懷裡,也不管周圍人的目光,哽咽的呢喃:“以後不要這樣了。”

慕白怔怔地抱住了她,那個時代,她就是典型的頭腦簡單一心隻有工作和讓秦秋若過的好的“直女”。

她不懂這麼彎彎繞。

可當秦秋若控訴的哭泣在她耳邊時,慕白什麼都答應了。

“我就隻有你了。”

還有什麼比慕白的身體更重要的嗎?

“小白,如若沒有你,對我來說,什麼都將沒有意義,你明白嗎?”

她根本不在乎什麼千金小姐的身份。

她也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她在意的自始至終都是眼前的人啊。

……

耐心地為慕白擦完頭發,秦秋若一抬頭,看到了鏡子裡,慕白閃爍著淚光的眼睛,她微微一怔,眼裡閃過一絲訝然。

慕白趕緊低下頭,掩飾性地笑了笑:“真是太謝謝你了,好困啊,我們睡吧。”

說完,生怕被看出什麼一般,她掀開被子,睡到了床邊,還欲蓋彌彰地打了個哈氣。

無論哪一世,無論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秦秋若的細膩都不曾改變。

黑夜中,秦秋若看著慕白裹著被子的背影,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心裡有很多疑惑,不能解答,偶爾,靈魂出竅一般,想到的答案,卻又讓她感覺匪夷所思。

很多時候,她看著慕白看自己的眼神,並不像是一個認識還不到一年的人。

明明就像是對一個有很深很深感情的愛人一般。

就像是她第一次起來,叫自己的那一聲“老婆”也是如此。

種種痕跡,皆是如此。

可這世上,哪兒有這麼瘋癲離奇的事情?

慕白一直保持著距離,靠著床邊睡,可或許是最近真的太累了,年輕的身體太渴望睡眠,她很快就卷著被子睡著了。

隻是睡前,她還眼角濕潤。

有時候,黑夜就是能滋生各種陰鬱的情緒,明明眼前的人就是年輕的愛人,可慕白還是忍不住去想念那邊的秦秋若。

她好想她。

想那個跟她吃了一輩子苦日子把她捧在心尖用一切去愛的女人。

久久未能入眠的秦秋若卻起身,她擰開了床頭燈,盯著慕白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她縮在床邊,小小一團,可愛又孤單,而她雖然背對著睡著的,保持的依然是那種明顯有一個人在身後就能環住她抱在懷裡的姿態。

秦秋若又躺下了,伸出手,碰了碰慕白的背,叫了一聲:“小白。”

她沒有這麼叫過她。

可看慕白身邊親密的人都這麼叫她。

即使已經睡成小豬的慕白還是第一時間呢喃地反應,“嗯。”

她迷迷糊糊地轉過身,伸出了手,抓住了秦秋若的手,熟練地十指相扣,縮進溫暖的懷裡,用頭蹭了蹭她的脖頸。

即使在睡夢中的慕白,還是第一時間給秦秋若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