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解決完三急,也沒立刻出去。
他腦子有些亂,要說之前可能都是巧合,但這次……明顯秦易之能聽到他說話!
活的植物人??不是,他有意識?
謝祈突然生出些膽怯來,要是他一直以來都有意識,那豈不是都知道他對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謝祈抿唇,心虛地想,他也是迫不得已,實在沒辦法才順著姚文珠的話說的。
不管了,這半年都沒醒,怎麼可能他過來沒多久後就醒,他起碼再堅持乾五個月!暑假結束了他就去上大學了。
謝祈給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設,才敢出去。
燈光下的秦易之安詳的沉睡著,好像剛才的所作所為都像是謝祈做的一場夢一般。
謝祈走到他床邊,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扒開了秦易之的眼皮,去觀察他的眼球,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對著秦易之的眼睛照了一下,而秦易之的瞳孔也不像是正常人看見光那一瞬縮小,而是緩慢的縮小。
謝祈:“……”
謝祈不懂醫學上的知識,但是他知道瞳孔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所以秦易之真的是植物人,這點不用去懷疑了。
難道他有意識嗎?
謝祈很難想象,植物人會有意識,明天有時間問問醫生好了。
這個時候病房大門被推開,一個護士推著小推車走了進來。
她看見謝祈還吃了一驚,說:“你怎麼還沒走?”
謝祈問:“不能不走嗎?醫院好像沒有這個規定吧?”
護士“噢”了一聲,“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有點驚訝。”
她一邊說,一邊推著小推車到了病床邊,給秦易之換營養液。
謝祈沒走,跟她聊了起來,“請問,植物人的話,會有意識嗎?”
護士說:“一般是沒有的,不過也有彆的例子,有些植物人可以翻身,可以對人說的話做出反應,但這種例子都比較少吧。”
謝祈問:“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沒有動過?”
護士說:“沒有,他的情況算是嚴重了,當時差點死掉,好不容易活下來,成了植物人,沒個一年兩年怕是醒不過來。”
護士忙著呢,謝祈眼睛不知道往哪放,乾脆移開了目光,看向牆上掛著的一副油畫風景壁畫。
心裡還是忍不住想,做植物人有夠沒有尊嚴的。
他怎麼會懷疑秦易之裝植物人?畢竟裝植物人沒有一點好處。
等護士忙完,以後過去十來分鐘了。
這個過程謝祈沒看,卻還是問:“要是他手能抓握,是不是說明他快醒了?”
護士遲疑了一下,“不一定,這隻能說明病人有些身體機能恢複到正常水平,會有神經反射之類的行為,但這不說明他快醒了,好了,你要是還有什麼疑惑明天可以問問醫生,我不知道。”
她放好瓶瓶罐罐,就推著小推車出去了。
謝祈坐了回去,拿出手機,回複了姚文珠,對她說:“媽,易之手動了,他是不是快醒了?需要讓醫生給他檢查一下嗎?”
姚文珠很快就回複了:“之前已經檢查過了,醫生說是要比以前好一點,但能不能醒還是個未知數。他對我沒有反應,倒真的很喜歡你。”
謝祈:“……”
他抿著唇,打字回答道:“其實有可能是個巧合。”
姚文珠說:“我知道,他的確不太喜歡我。”
謝祈:?
怎麼可能?難道他們母子有什麼矛盾嗎?看著也不太像啊。
姚文珠說:“畢竟我們是單親家庭,他爸爸死的早,我就管他管得比較多,他要去國外上大學我也是陪讀的,他不喜歡,連帶著跟我也生疏了。所以我跟他說話,他沒有反應也正常,他不喜歡我這個媽媽。”
謝祈:“……”
想想也覺得很正常,畢竟秦易之是植物人了,她都幾乎天天過來看他。
姚文珠接著說:“說實話我對他實在是沒辦法,小時候他其實是挺活潑挺愛笑的,但因為一些事情之後,就一直都冷冷淡淡的,也變得不愛說話,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很穩重了,有心事也絕不會跟我透露,我覺得我好像也不是很了解我這個兒子。”
謝祈乾巴巴地說:“他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可能是不想讓你擔心。”
姚文珠:“我以為我什麼都給他準備好,他會喜歡呢,結果他可能覺得我管他太多了吧,反正他也不愛跟我呆在一塊兒。”
姚文珠心情低落了下來:“……哎,不說了,傷心,你今晚就在隔壁房間睡覺吧,我已經讓人給你準備了換洗衣服,畢竟你暑假也要在這兒住的不是嗎?”
謝祈:“好的,謝謝媽。”
放下手機,他走到隔壁房間,之前看的時候,還覺得冷清,現在一看,發現牆上已經貼好了暖色係的壁紙,地板上也鋪上了有些厚實毛茸茸的地毯,也配置了書桌和台式電腦,還有遊戲手柄。
謝祈有些驚訝,伸手摸了摸,都是嶄新的,剛拆箱的,還有些味兒,不過挺好聞的。
謝祈又打開衣櫃,裡麵已經掛滿了塑料薄膜封著的衣服,他拿出來往身上比劃了一下,的確是他的尺碼。
竟然給他準備這麼多?
謝祈:“……”
這也太貼心太細心了吧。
謝祈又打開了下邊的櫃子,看見了裡麵碼著的整整齊齊的鞋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