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但陸濯真的是無辜的,你就不心疼心疼這個一米八七的小可憐嗎!]
小可憐個屁!
一張嘴還會誇人可愛,簡直可怕得很!
江序狠狠地戳下了拒絕申請的按鈕:[你做夢!從此以後你的世界裡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戳完,頭頂正好傳來一句:“不是,江序,我說你至於嘛?”
江序頓時想都沒想,直接抬頭:“怎麼不至於?你都不知道蘇幕她昨天晚上有多過分!”
“誰問你蘇幕的事了,我是說你這副打扮至不至於。”江自林上下一打量,實在沒忍住,“我尋思著我們家也沒欠債啊,你這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是怎麼個事兒?”
翻來覆去失眠了一整夜,然後淩晨五點就從床上爬起來把自己全副武裝好的江序:“......”
理不直氣也壯:“你懂什麼,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暗黑酷哥風,你們老年人不懂就憋說話!”
“嘿!”江自林作為當年駐法大使館裡出了名的一枝花,當即不服,“你爸我當年走暗黑酷哥風的時候,你還在穿寶寶尿不濕呢。而且酷哥風我見過,但你這種在大夏天的早上六七點,非要穿著長褲長袖連帽衛衣,衛衣帽子裡還要戴個棒球帽,棒球帽下麵再戴個墨鏡,墨鏡下麵再塞個口罩的搶銀行型的酷哥風,我還真沒見過。知道的你是來轉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轉世的。”
他和來轉世曆劫的又有什麼區彆。
想到昨天要不是因為他爸臨時毀約,沒有按時來接他,後麵也不至於發生那麼多丟人的事情,江序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我至於......”
“誒,有真酷哥來了。”
“嗯?”
江序話沒說完,他爸就突然來了這麼句。
他順著回頭,果然透過墨鏡看見走廊那頭走來了個真酷哥。
黑色短發黑色T恤黑色長褲黑色書包還有黑色棒球帽,再配上冷白的膚色和一米八七的修長身材,疏冷著眉眼從夏日清晨晦暗的風雨裡走來時,怎麼看怎麼紮眼,還怎麼看怎麼麵熟。
“......”
草!
怎麼這麼快就遇上了!
江序頓時忘記了和江自林之間父慈子孝的日常交流,身體比腦子更先反應過來地在即將迎上陸濯視線的前一秒,一把攥住衛衣帽子的兩端,就“歘”的一下把帽繩收到了最緊。
一張俏臉瞬間被活生生地埋在了裡麵,沒有留下一絲兒喘氣的縫隙。
陸濯:“......”
他爹:“......”
圍觀群眾:“......”
片刻的沉默。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反應過激,江序佯裝淡定地垂下手,說:“天冷,臉凍。”
陸濯:“............”
他爹:“............”
圍觀群眾:“............”
行。
七月份的南霧可真凍。
他爹倒也沒有拆穿他,隻是換了個倚著欄杆的姿勢,點了下頭:“行,隻是覺得冷就行,不然我還以為你是看見什麼真酷哥自慚形穢了呢。”
江序悶在帽子裡,甕聲甕氣:“你放厥。”
確實。
這一點江自林也不否認,他家兒子確實是遺傳了他和他夫人的全部優點,從小就漂亮得跟個洋娃娃似的,在長相這一塊還真沒輸過誰。
“不過人家不是比你高嘛。”
江自林精準踩中江序的痛點。
江序果然上當:“他也就一米八七!過兩年我分分鐘超過他!”
“喲,連人家身高都知道啦。”江自林陰陽怪氣地“嘖”了一聲,“看來你和雜貨店那小子很熟嘛。”
江序瞬時炸毛:“誰跟他熟了!我跟他才不熟,我和他就......”
“誒,那群人怎麼在搶雜貨店那小子的東西?”
什麼?
搶東西?!
光天化日之下,這群人就敢當著新來的轉學生和他家長的麵肆無忌憚地進行校園霸淩,簡直是反了天了!
江序立馬氣勢洶洶地解開帽繩。
結果解到一半,就看見一群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蜂擁而至,正團團圍住陸濯,七手八腳地從他的書包裡掏著麵包牛奶,還個個臉上都帶著藏不住的羞怯笑意。
整個畫麵看上去要多風光有多風光,要多和諧有多和諧。
江序:“......”
歘——
三秒之後,冷酷無情地把帽繩抽得更緊了。
就這還孤苦無依小可憐?
分明是招蜂引蝶大渣男!
他再心疼陸濯,他就是......”
“?”
“狗”字還沒罵完,江序右手掌心就突然感覺到了溫熱一片,緊接著又聽到熟悉一句:“你的牛奶。”
牛奶?
什麼牛奶。
江序蒙在帽子裡一愣。
然後陸濯就用他那副慣有的偏冷微沉的嗓音,低聲說道:“你昨天不是說這牛奶挺甜。”
“......”
即使江序完全看不見外麵到底是一幅什麼場景,但也不難想象出陸濯一手勾著書包肩帶,一手把牛奶遞給他,再垂著眼皮,冷冷淡淡地說出這話的樣子有多迷人。
因為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周圍那群女生齊齊倒吸冷氣的一口“嘶——”,以及他爹意味深長的一聲“哦~”
江序:“......”
自己擺明了是想裝互相不認識,陸濯卻偏要來拆這個台,分明就是看不得他舒坦!
“陸濯!你......”
“我昨天晚上不該說你可愛。”
“?”
“所以這瓶牛奶就當賠罪,不收你錢。”
“???”
江序聽著周圍更加漫長的一聲“嘶——”和更加意味深長的那聲“哦~”,頓時覺得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陸濯!我都說了,我跟你不熟!不......”
“不介意的話,這是你昨天晚上落在我房間的衣服,我已經給你洗乾淨了,我的衣服你抽空還我就好。”
說完,陸濯把裝著衣服的袋子放進江序的另一隻掌心,然後獨自轉身,徑直走進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隻剩下滿走廊再次齊齊倒吸一口冷氣的“嘶———”和他爹極致意味深長的一聲“哦~”
江序:“............”
這他媽還怎麼解釋得清楚!
行。
跟他玩臟的是吧?
他是玩不過。
但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他就不信他從現在開始不和陸濯說一句話,陸濯還能拿他怎麼辦!
想著,江序咬牙切齒地就想解開衛衣帽子稍微喘口氣。
然後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齊劉海小青年就抱著一摞卷子,火急火燎地從辦公樓跑到了他和江自林的麵前,氣喘籲籲道:“你就是新來的轉學生江序吧?看起來挺怕冷啊。但沒事,我是你們新來的代理班主任,兆禮,以後我會照顧好你們的,而且我剛看你和我們班陸濯同學好像很熟,那要不你倆就當同桌吧?”
江序拽著剛剛解開的帽繩帶子的兩端:“......”
歘——
毫不猶豫地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打了個無懈可擊的死結,並且覺得就這麼悶死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