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湊過來一起看,“不是很平常嗎?以前在桃花小鎮上也總下雪。”
她看著殷九弱似水青絲在風雪中飛揚,歎了口氣。
天將破曉時,滿是畫像的暗室裡,兩個人影低聲對話。
“她還是經常問出一些奇怪問題。”
“情緒穩定嗎?”
“還可以。”
“繼續看著她。”
朝霞滾沸,天華披離,殷九弱拜師扶清的典禮盛大而隆重,九洲各門各派的重量人物到場,玄鳥盤旋於鶴雪峰九九八十一圈,帶來五色彩霞,照得白雪華彩流光。
恢弘大殿裡,殷九弱隨著司禮的唱聲,一拜二拜三拜高座上的扶清。
道尊青竹簪發,玉帶束腰,衣袍潔白無垢,雪色迷離漫如雲端。
勾玉始終笑得恭敬有禮,襯得殷九弱本就有暗紋的臉,更加蒼白陰鬱,不怎麼討喜。
禮成後,各種人上前恭喜兩位尊上的弟子,勾玉的父母更是淚眼婆沙,拉著勾玉不放手,扶清倒是勉強安慰了這人世間的離彆,說了一句“不必憂心”。
下一秒,殷九弱發覺扶清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女人麵目博雅從容,淡淡對她說了一句:
“往後一切照舊,喚本尊師尊即可。”
“是,師尊,”殷九弱恭敬地低頭。
“近日可有不開心?”
驚訝於扶清的關心,殷九弱眼睛亮了亮,“沒有。”
“甚好。”
目送著扶清離開,殷九弱被風起拉拉袖子。
“九弱,尊上跟你說幾句話,你就開心得找不到北?”
“才沒有,”殷九弱抿住唇,“我要修煉去了。”
第二日,扶清給兩位弟子授課,風起和衝憂也跑過來湊熱鬨,聽尊上為她們細說魔族的分辨之法。
女人隨意側坐在繽紛落花上,姿態柔美,裙裾鋪散,如同盛開的冰花。
這個勾玉跟沈滄離關係匪淺,資質不錯,選了做劍修後,修煉竟有一日千裡之效。
反觀殷九弱心不在焉,彈奏的樂曲接連出現錯漏。
扶清問她原因,殷九弱咬咬牙,故意道:
“師尊,弟子上次受的傷還沒好全。”
在另一邊耍刀的風起差點笑出聲來,想不到九弱這麼愣的人,也會撒謊博寵愛。
白袍道尊微微蹙眉,剛想說什麼,勾玉就走了過來。
“師尊,徒兒練會了這套劍法。”
扶清讚其天賦,勾玉當場撒起嬌來,“師尊,徒兒現在住的地方夜裡好黑,徒兒好害怕。”
“我那日觀察後發現勾玉家境富裕,有疼愛她的爹娘,友愛的兄弟姐妹,”衝憂按照扶清的指點,練完劍法後,對風起說道。
“現在還要加個疼愛她的師尊了,”風起把手裡的瓜子一把丟掉,憤憤不平地說道,“撒嬌弟子最好命啊?”
她再看看站在一旁表麵毫無異色、繼續撫琴的殷九弱。
這人從小孤苦,本以為得到了隻屬於自己的師父,結果鏡花水月一場空,地裡小苦瓜。
“上天就是不公的。凡其富有,便給予更多,凡其沒有的,連其擁有的,也要奪去。”
衝憂一言,令風起頓時心神大震,有些不忍地看向仍然努力露出笑容的殷九弱。
“師尊,我能不能搬去和九弱師姐住一起?”勾玉衝殷九弱眨眨眼。
殷九弱不明所以,卻看見扶清略一拂袖,道:
“不必,你隨本尊前去如意宗,與滄離同住,正好本尊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