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扶清總會回來,歲月漫長等個幾十上百年,也不稀奇。
誰知新年的那一晚,女人法衣潔淨,手執熾霜劍,馭光回到了鶴雪峰。
殷九弱在甘露台上打坐修煉,扶清回來的消息還是仙鶴童子扇著翅膀,匆忙飛來告訴她的。
等她急匆匆跑到臨月居,書房裡點著紅燭,書桌鋪開寫對聯的紅紙,扶清一雙修長玉手正拿著剪刀裁紙。
“小九,過來磨墨。”
“師尊,這是在做什麼?”
這是要過春節的喜慶氣氛。
“寫春聯。”女人軟白的手心拿著一塊上好的徽墨,墨色純潤,更襯得其手指纖長,肌膚透白。
研磨著墨汁,殷九弱大腦仍處在朦朧狀態,窗外月色如煙,仿佛能聽見絲竹和放炮仗的聲音。
“師尊,你們回來得好快。”
“嗯,擔心你。”
女人風姿雅致,眼眸浮動著淡淡嫵媚,讓殷九弱呆了幾瞬。
“我……我沒事,”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每晚都有喝靈乳羹嗎?”
“有。”
寫完春聯,扶清命令殷九弱去貼上,自己又去下廚做了一桌子菜。
除夕宴就設在臨崖居裡,機關黑熊搬來紅木六仙桌,四把圈椅。扶清自然坐在東麵的主座,殷九弱也跟著坐在了旁邊。
桌上擺著滿滿的菜肴,扶清讓仙鶴和黑熊都陪坐在側——企鵝還在算賬,就沒來。
“嘗一嘗。”扶清夾起一片薄薄的琉璃膾,沾上醬汁喂給殷九弱。
殷九弱皺皺眉,沒有立刻吃,“師尊你先吃。”
“仙鶴童子傳音告訴我,你挑食,我之前還不信。”扶清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
一旁的仙鶴把頭藏進了翅膀裡,假裝自己並不在現場。
“我……我才沒有,”殷九弱還是瞪了一眼仙鶴,誰知道機關還會告小狀了。
“嘗一嘗,若是不喜歡下次再換。”見殷九弱還是不動,女人萬般無奈之下,自己挑起一片送入口中。
琉璃膾其實是銀鯽魚做的魚凍,色澤如玉,女人軟唇含住一片,更襯得她唇瓣嬌豔水潤。
但殷九弱不太愛吃魚,於是轉而給扶清剝起虎蝦來。
虎蝦有手掌那麼大,蝦節很多,殼又堅硬。殷九弱這個手笨的人,剝了幾下,白嫩指節立馬冒了血珠。
她剛想掩飾過去,手便被扶清拉住,溫熱舌.尖含去血珠,女人嗔怪道:
“還是這麼笨。”
於是,最後就變成了扶清給她剝蝦,她負責吃和倒茶。
或許扶清隻是天性冷情,其實內心還是在乎自己的。
一室內溫軟,女人剝蝦的手肌膚白皙,手形纖長,像浸過水的美玉。
這一幕太過溫暖,殷九弱突然生出妄念幾何,就好似想要一根長長的絲線,將一切串聯。
絲線永不會斷,就永世歡喜,不會有絕望。
這時,機關企鵝也敲門進來,門外放著一堆東西。
“山下的百姓送來過年的禮物,說是感謝長梵道尊的庇佑。”
看著一籃籃水果、臘肉、土雞蛋,殷九弱心底微動,開口問道:
“師尊,以後我們能一直在一起……過年嗎?”
小徒弟已經比自己高出半個頭還多,扶清閉上清冷無欲的一雙眼,水潤的紅唇覆上對方。
殷九弱驚訝地睜著眼,但見女人烏發濃密,鳳眼水潤,長長的睫毛密密地垂下,唇瓣豐.盈溫熱。
“自然,我會長伴你左右,”扶清呢喃著軟語,繾綣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