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容點開,身體溫度驟然冷下來,她的手指僵在半空。
照片裡。
蘇葭臉色煞白,雙眸驚懼——她被兩條凶狠的狼狗逼退在牆角……
宋晏容緩緩握緊拳頭。
…
彼時朝北,正是南城的下午五點,夏日白天長,這時候天空善變的色彩終於在餘暉時,固定下來。
那是令人著迷的橙黃。
周媛坐在硬質的木凳上,還能勉強看見圍牆外,被火燒雲染紅的天空。
她收拾視線,冷淡看向牆角的蘇葭:“你說你的血能和天一樣紅麼?”
蘇葭咳了一聲,虎視眈眈盯著眼前的狼狗,它們比那條黑頭體型大很多,流著猙獰的哈喇子,令人作嘔。
她忽然想起一些永生難忘的往事。
幾年前,蘇慧敏被討債的人追到家裡,打完的第二天蘇慧敏就不知從哪兒牽來一條大黑狗。
她放學回去,不知情,未拴繩的狗竄出來,在她大腿上咬了一口。
蘇慧敏根本沒管她,讓她用水衝衝,拿塊布裹一裹算了。
她說那樣會得狂犬病,蘇慧敏說,死了算了,煩不煩?打針不要錢啊?
那時候隔壁還住著一個阿姨,實在看不下去,帶著她去打了疫苗。
她最開始會因為狗叫嚇得睡不著,做噩夢,有時候,蘇慧敏嫌她不聽話,或者因為做作業而導致做飯晚了,晚上就會把狗拴在她窗戶下麵,嚇唬她。
有幾次,甚至會拴到屋裡。
她哭著求饒,哭累了,就喊媽媽。
蘇慧敏聽到,就變本加厲:“喊什麼喊?被人聽到還以為我虐待你!”
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對狗生出了極大的陰影。
她習慣性會望著窗外,也習慣性對窗外的事物變得警惕,好像隨時都能聽見惡狠狠的狗叫。
那狗要撲過來,咬她。
要咬死她。
直到,宋家的人開始打聽她的消息,蘇慧敏的態度才好轉一些,但也隻是不再用狗嚇她。
那時候的她,隻能,也隻會忍著恐懼捂嘴著嘴流淚。
無知無用,愚蠢的令人窒息。
可是換做現在——
蘇葭抬起頭,那驚懼的眸子裡,如狂風卷雲,將天空最後一抹光亮掩去,隻剩厚重的陰霾。
她在牆角的陰影下低聲發笑,笑容美得刺人,綺麗柔靡,充滿妖異。
“能不能像這天一樣紅,你試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