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將這一麵說給盛景鬱聽了,盛景鬱笑了笑,攬過她的腰挨過去,灌了她滿口的青提苦艾。
燈球重新轉動了起來,當光線再次劃過卡座,鹿昭已經走到了盛景鬱的桌前。
Alpha的直覺沒讓她嗅出盛景鬱的屬性,她下意識的就把盛景鬱當成了Beta,選定了這個新位置:“這位小姐,我可以跟你拚桌嗎?”
盛景鬱抬頭,轉動的光恰到好處的落在她的眼睫上,密密的給她鋪了一層金光。
這本該是副耀眼的模樣,可藏在後麵的瞳子卻壓滿了冷然的黑,讓光透不進去,在這昏暗的環境下一塵不染。
酒精的作用開始明顯起來,麻痹了鹿昭大半的理性。
她就這樣注視著盛景鬱,表情毫不掩飾的愣了又愣,心裡不由得暗想:這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Beta了。
這些年拍攝錄歌跟粉絲互動,鹿昭當然知道視線跟鏡頭一樣,是相互的。
所以她凝視著盛景鬱的同時,盛景鬱也在打量她。
這人穿著小碼上衣,底下卻是一條寬鬆的工裝褲,張揚的露著大片肌膚。
不過她的確有張揚的資本,那一截兒腰細的要命,光打在她的皮膚上透這層冷白,有幾分秀色可餐的味道。
盛景鬱記得鹿昭,剛才吧台有人對景韻出言詆毀,是她教訓了那人。
那種隻針對一個人的無形壓迫感,應該是個高等級的Alpha。
視線頓了一下,盛景鬱沒有說話,隻勾過手指,將自己的杯子拿的靠近自己了些。
沒有拒絕,也沒有離開,算是默認鹿昭拚桌了。
鹿昭見盛景鬱的動作,心裡了然,漂亮的對她露出了愛豆的標準笑容。
鹿昭平日裡不是個喜歡跟陌生人聊天,隻是今晚她喝的太醉了,又是個實打實的顏狗,不由得主動朝盛景鬱搭上了話:“你也喜歡景韻嗎?”
昏暗的酒吧裡亮起一陣光線閃爍,演唱會的歡呼聲呼嘯而起。
可鹿昭所在的卡座卻是一片安靜。
盛景鬱沒有說話,鹿昭冷了場。
第一次主動搭話就失敗了,鹿昭不由得覺得挫敗。
可那又怎麼樣呢?她參加各種活動碰到的冷場比這還要尷尬,不還是得保持一個愛豆的職業素養對台下露出笑臉。
鹿昭握著酒杯笑了一下,熟練的自我圓場:“好像問了個多餘的問題,不喜歡景韻的人怎麼會來這裡呢?”
大屏幕上風恰到好處的吹起景韻帷帽上的白紗,光影穿過層層疊疊的布料暈染開來,勾勒著她模糊的身形,就像是一幅從很遠的時空走過來畫,吸引著人朝她靠近。
鹿昭看著神色落了下去,自說自話道:“我本來前幾天還特彆期待她今年生日會做什麼未來一年的計劃呢,沒想到她直接把自己計劃沒了。”
“我最喜歡她的那首《明日》了,可是我跟她沒有明日了。”
壓抑著的悲傷總是要通過酒精發泄出來的,鹿昭毫無形象的趴到了桌上,醉醺醺的念念有詞:“景韻……為什麼要突然退圈啊……景韻,太快了……為什麼就不能等等我……我真的在很努力的想要靠近你……”
聽到鹿昭這話,盛景鬱的目光不可察覺的微頓了一下。
她莫名敏感的感受到了對麵人的情緒,抬頭朝她看去。
酒精跟燈光在鹿昭的臉上鍍了一層明顯的紅暈,襯得她皺起眉頭的樣子格外可憐。
她苦惱煩躁的揉著自己的頭發,紅棕的發絲被撩撥著貼在了杯壁上,濕漉漉的沾上了酒水,狼狽的就像是哪家被遺棄了的Alpha狗狗。
“唔景韻……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歡你……”
酒水沿著杯壁畫出了一圈漣漪,像是有什麼回蕩在其中。
盛景鬱目光平靜有複雜的看著對麵的這位醉得徹底的Alpha小姐,頓了頓手,還是抬起了手腕,想幫她將掉進酒杯裡的狼狽頭發撈出來。
隻是那纖細的手指才剛剛觸碰到沒入酒杯的發絲,就一下被對方握住了。
鹿昭醉眼迷離,瞳子裡卻寫著Alpha的警惕。
這完全是出於本能,語氣也凶:“乾什麼?!”
盛景鬱挾製著的手臂不由得抖了一下,沾在唇上的酒漬撥出幾絲細碎的光。
可是下一秒她又將自己的唇抿了起來,隻一雙眸子過分平靜的看著鹿昭,沒有解釋,沒有說話。
也正是這份平靜,陡然觸碰到了鹿昭最不想回想起的場景。
她就這樣看著一言不發的盛景鬱,維持在表麵上的平靜與素養再也維持不住,亦或者不想再維持。
“為什麼,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回應我?我就這麼不惹你們喜歡嗎?”
鹿昭眼眶泛紅的問著,握著盛景鬱的手陡然發力。
盛景鬱根本沒有防備,一下就被她拉起了身,整個人都被帶了過去。
景韻和緩的歌聲回蕩在昏暗的酒吧,從一側停下的光線將兩個人的影子落在了同一平麵。
沒有人注意到那剛剛撩撥發絲的手指上粘著片白色的方塊,在酒精中散發著異樣的味道。
變幻轉動的光線一幀一幀的劃過盛景鬱的眼瞳,打翻的酒杯染濕了她的裙擺。
酒精裡似是有海浪迎麵拍打而過,暴戾且偏執,衝擊著浸溺在海水中的人,又在尾調墜著一絲荔枝酒的甜意,像是Alpha彌補給Omega的溫柔。
複雜的香氣曖昧的纏繞著不可描述,統統卷進了盛景鬱的鼻腔。
那平靜了一夜的眸子終於不再平靜,無法掩飾的放大開來,薄薄的裝著一層不可置信。
她嗅到了。
鹿昭那毫無掩飾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