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鬱聽著鹿昭說的,回想起了這個節目的配置。
她不緊不慢的咽下了嘴巴裡的東西,這才抬手分析:“這個節目很不錯,上星,曝光率好,國名度也高。我記得周煥音還會是第三季的導師,有她,陣容也算可以。”
鹿昭聽到盛景鬱這話“啊?”了一聲:“周煥音這一季也回來嗎?老師怎麼知道的?這一季導師陣容不是還沒有官宣嗎?”
盛景鬱有一瞬的頓挫。
她的手輕扣了一下桌沿,勉強找補道:“我跟她關係還可以,之前有聽她說過。”
鹿昭完全沒有注意到盛景鬱細微的變化,注意力全在盛景鬱的圈子竟然還跟周煥音接軌上,不由得激動了一圈:“那老師你見過景韻嗎?”
“我們景韻唯一的圈內好友就是周煥音了,你既然跟她關係還可以,是不是也見過景韻?”
鹿昭的好奇心總在景韻的身上不受控製的放大,琥珀色的眼睛在白熾燈下折射著耀眼的光。
刹那間好似有太陽高高的在盛景鬱的世界外升起,因為太過灼熱,也一同照進了她的世界。
這個人真的好喜歡自己。
盛景鬱略低了下眸子,接著搖了搖頭:“沒有。”
“這樣啊……”鹿昭有些許的遺憾,低頭癟了癟嘴。
她就要拿起盤子裡的三明治咬下一口,盛景鬱接著又抬起了手:“今天什麼安排?”
話題被重新拉到了正軌。
鹿昭略想了一下,跟盛景鬱報備道:“待會我要去給我奶奶掃墓,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每年都去,大概午飯前就能回來吧。下午的話,我也沒有工作,想好好準備一下月底的海選。”
親緣與正事掛鉤在一起,好像將今天這個日子染了層不一樣的顏色。
盛景鬱坐在鹿昭的對麵,卻也隻是點了點頭:“好,上午我會做一份計劃,等你中午回來一起吃飯。”
時間如流水不可追視,人卻總是在回憶的某刻才察覺到那一天跟過去有所的不同。
所幸這一次鹿昭抓住了。
她將盛景鬱的手語翻譯成文字,一筆一劃的字讓人熨帖。
又有人在這房子裡,等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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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上來了一點,墓地裡曬得一片日光粼粼。
鹿昭抱著一束花在挨著樹影的地方停了下來,寬大厚重的雙人墓碑上刻著兩個婦人的照片,一個嚴厲,一個和藹。
這兩個人都是鹿昭的奶奶。
她分彆給兩個人斟滿了酒,不修邊幅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堰邊上,說起了最近的事情:“老太太,我把你倆的房子租出去了,現在跟人在你的房子裡合租。”
“我的合租對象叫盛景鬱,是一個Omega。”鹿昭一邊回憶著,一邊跟二老介紹著盛景鬱,“盛小姐很漂亮,像高山雪,就是那種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鹿昭說著就笑了一下,悄悄又得意的講道:“盛小姐不僅長得漂亮,還很厲害。教了我一個小訣竅我就把司了了秒殺了!”
“所以她現在不僅是我的合租室友,還是我的老師。我很……”
說到這裡,鹿昭頓了一下。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定位盛景鬱在自己這裡的地位,好像天然的,Alpha與Omega在一起,無論什麼關係都會覺得曖昧。
猶豫了一下,鹿昭從腦海中摘取了一個合適到生疏的詞:“尊敬她。”
她不是很喜歡這個詞。
可一時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
“不說這個。”鹿昭轉移了話題,
“奶奶,我月底要去參加一個歌唱的選秀節目哦。這次是純唱歌,不是大前年那種又唱又跳的。”
鹿昭的話帶著種伏在膝下的嬌憨,像是掰開了揉碎了說給跟著時代有些脫節的老人。
她臉上掛著笑意,雙手合十跟兩位老人討道:“奶奶,保佑我這次能站得離景韻再近一點點吧,阿昭最愛你們了。”
忽而風從一側吹了過來,濃綠繁茂的樹枝搖搖晃晃。
有影子略過了鹿昭的頭頂,就像是老人溫和的手掌。
額上一路過來沾染的汗意被拂去了些,身子也跟著輕快。
祭拜到了尾聲,鹿昭將酒杯裡的酒倒入墓碑一側的土中,看著酒水殆儘便起身準備離開。
太陽逐漸升上了天空的正中央,熾熱的光曬得周圍水泥泛著白色的光。
鹿昭剛從石堰上站起來,遠遠就看到這行墓碑小路的儘頭站著三個人。
像是統一過一樣,這一家三口都穿著黑白色調的衣服。
站在左側的女人挽著中間女人的手臂,舉止好不親昵,而鹿昭在右側又看到了那個前幾天才剛剛見過的人。
司了了。
燦爛又濃烈的笑此刻蕩然全無,鹿昭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可她不得不走過去,對著那個站在中間的女人喊道:“媽媽。”
女人溫和的點了下頭,但她並不在意這聲稱呼。
她看著沒有再開口的鹿昭,不滿的對她提醒道:“小昭,你怎麼又不喊了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