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裡。」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諸伏景光說。
他藍色的貓眼裡,曾經填滿了恐懼和孤獨。孤獨被從小一起長大的零抹去,恐懼被緊緊環繞的夥伴化解。諸伏景光終於肯說出他年幼的事情。
“我當時躲在牆櫃裡,那個男人一直在找什麼東西。後來,我漸漸睡了過去。第二天,我被哥哥救了出來,但是因為受到刺激,我失去了短期記憶,並且換上了失語症。”
諸伏景光溫柔地看著降穀零,“後來哥哥留在長野,我被東京的親戚收養,也因此認識了zero,我的失語症才好了起來。”
“我們調查了摩托車店的三個顧客,紋身的樣式或者時間都不完全符合這個案件,”伊達航說到,“諸伏,你從警察的視角回顧當時的情況,有沒有被遺漏的線索?”
諸伏景光喃喃道:“說起來,前段時間我將想起來的事情告訴了哥哥,哥哥卻訓斥了我,說我不可操之過急。因為,他當時並不是在牆櫃裡找到的我,而是在立式的衣櫃裡。”
“衣櫃的門如果緊閉的話,小諸伏你是不能看到外麵的吧,”萩原研二敏銳地察覺到問題所在,“是你當時打開了門嗎?”
“不,我想那個時候,諸伏是不可能打開門的,也許他所看見的縫隙不是門……”伊達航猜測。
降穀零眼前一亮:“長野房子裡的衣櫃,櫃門是橫著的百葉!hiro當時是透過百葉門的縫隙在看外麵!”
“所以,那個紋身並不是高腳杯,”諸伏景光恍然大悟,“而是,外守一手臂上的兩尊觀音像,在橫著的百葉的切割下,呈現出兩邊寬中間窄的樣式!”
“我想起來了……我的童年玩伴有裡,她的全名是外守有裡,她是外守一的女兒!”
有裡是諸伏景光的童年玩伴,在郊遊時盲腸炎發作,被擔任帶隊老師的諸伏爸爸送去了醫院,結果仍然搶救無效,離開了人世。
“說起來,上次便利店綁架案,外守大叔在現場,”降穀零也發現了疑點,“他說,他是來給他的女兒買零食的。”
諸伏景光抓起桌子上的案宗,是連續的未成年人失蹤案。
前幾個失蹤女孩的屍體已經被找到,沒有侵犯痕跡,都被破壞了麵部,胃部殘餘著食物。
昨天又有一個女孩失蹤,五人組為了挽救女孩的生命,開始調查連環失蹤案,沒想到牽扯到了十幾年前的一樁舊案。
失蹤女孩,外貌都和有裡有相似之處。
結合他們收集到的線索,諸伏景光得出一個荒謬的結論。
“他在找人扮演他的女兒,所以才會給那些女孩吃正常的食物。而一旦那些女孩表現出害怕、或者其他不符合‘女兒’特征的東西,他就會把她們殺掉。”
降穀零立馬起身朝外走去:“如果這樣的話,那個女孩現在非常危險,我們快告知警方,然後去外守一的洗衣店!”
幾個人朝著洗衣店一路狂奔,沒想到在路上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影。
“你是良子嗎?”萩原研二一個急刹車,看著路邊呆呆的女孩。
女孩正是昨天失蹤的小學生良子。她點了點頭,神情恍惚,看起來像是在安眠藥的藥效中尚未清醒。
萩原研二語速緩慢地誘導她回憶:“是誰帶你來這裡的呢?”
“是……洗衣店的叔叔,帶我玩拚圖。”女孩磕磕絆絆地說。
“那叔叔放良子醬離開,是拚圖拚完了嗎?”萩原研二問。
女孩搖了搖頭。
“後麵來的姐姐,說、說她才是叔叔的女兒,讓叔叔送我離開。”
女孩逐漸回憶起來,眼淚刷地流了出來,情緒激動:“叔叔是壞人!快去救救姐姐!快!”
新的受害者!
幾個人麵色一變,伊達航迅速安排道:“萩原,你在這裡照顧良子,我們先過去!”
“好!”萩原研二幫女孩擦著臉上的淚水,目光追隨著夥伴們的背影,“你們,千萬要趕上啊……”
幾個人來到外守一的洗衣店。他們呼喊著外守一的名字,希望能夠讓他有所忌憚,不要傷害未知的受害者。
走到一樓,卻發現洗衣機裡放著一堆足以炸毀整條街的炸彈。而鬆田陣平的手正好受傷了,沒有辦法進行精細化的操作。
受傷的原因,簡而言之,是鬆田陣平為了抓弄臟班旗的野貓,被貓撓了一爪子。
抓過野貓才知道家貓好啊。卷發少年鬱悶地打狂犬疫苗的時候,又想他們的小貓了。
“既然如此,那就由零你來拆彈吧,你的手指看起來很靈活的樣子。”鬆田陣平說。
於是降穀零在鬆田陣平的指揮下開始拆彈,而諸伏景光和伊達航則前往二樓觀察情況。
降穀零也就錯過了再次見到他試圖尋找的少女的機會。
二樓的燈全都滅著,窗簾被緊緊地拉起來。透過微弱的陽光,諸伏景光看見了他尋找了十七年的,殺死他父母的凶手。
外守一仍然帶著他的工作帽,眼神一點也沒有分給他,而且緊緊盯著麵前吃東西的少女。
少女坐在地上,長辮散落了一隻,長長的棕色卷發順著有些褶皺的粉色裙子鋪至地麵,像城堡裡的長發公主,等待騎士的營救。
但她本人並沒有需要營救的意思,興致勃勃地吃著麵前的銅鑼燒,時不時就一口旁邊的草莓果茶。
“慢慢吃,有裡。銅鑼燒要慢慢咀嚼才好吃。”外守一近乎著魔地看著他日思夜想的“女兒”。
“嗯。”少女臉邊還沾著紅豆,她偏頭看向外守一,玩偶般的臉龐上,是一雙不似人類的無神褐瞳。
“可是,你看,”少女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我並不是你的有裡。”
“這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