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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君度似乎終於對安室透放下了戒心,每日消失不見人影。
林春半永久地住在了雪莉在實驗室的居所。
安室透也十分忙碌,卻仍然在午餐時間準時出現在雪莉的小廚房。
茶發少女躲在實驗室裡不願出來,鑰匙卻依舊藏在花盆下麵。
安室透拿起鑰匙,輕笑一聲。
聰明的姑娘。
他處理食材的時候,林春從半掩的廚房門鑽進來,跳上桌案晃著尾巴看他的動作。
貓尾巴不慎沾到了水,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安室透好笑地幫她擦乾尾巴:“你這家夥,在哪兒都過得很好嘛。真不知道君度為什麼那麼提防我。”
林春任他輕柔地擦拭完,滿意地晃了晃蓬鬆的尾巴。
“真的還記得我啊,之前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嗎?”安室透熟練地撓著小貓的下巴,貓舒服地眯起了眼。他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小春是可以信任的嗎?”
林春懶懶地喵了一聲。
安室透揉了揉她的頭,洗過手後繼續洗菜切菜。
將午餐擺放在桌子上,正準備離開,安室透發現了桌邊放著的便當盒。
他盛好自己的分量,重重關上門離開了。
雪莉聞聲從實驗室裡探出毛茸茸的腦袋,小動物般打量一番,便小跑到餐桌旁。
發現消失的便當盒,她鬆了口氣,拿起餐具輕聲道:“我開動了。”
沒有人回應她,小貓已經埋頭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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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上的指針指向了下班時間,一頭自然卷的警察準時起身,單手提著包就要離開。
他的上級木崎弘司還埋頭處理著文書,抬頭幽怨地同他打了聲招呼:“明天見,鬆田。”
鬆田陣平揮了揮手,翻開手機撥通萩原的電話。
“是我,萩。還沒下班嗎?”
電話那頭的警官匆匆坐上警車,聞言苦笑:“米花町出了命案,看起來今天要加班了。”
“在什麼位置,我也過去。”
“六丁目。”
他掛斷電話,騎上摩托,朝六丁目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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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發生了一起匪夷所思的爆炸案,爆炸的範圍涵蓋整層大樓,現場建築儘數損毀,然而除去負責拆彈的警察萩原研二輕傷外,無一人受傷。
萩原研二檢查出輕微腦震蕩,失去了短期的記憶。
考慮到他們直麵了爆炸現場,他和好友鬆田陣平再次做了作為爆破警察的心理測試,鬆田陣平順利通過,萩原研二多次測試結果都不合格。
木崎弘司正發愁這名優秀警察的去處,搜查一課的目暮十三順勢把他要了過來。
洞察力敏銳的警察來搜集線索、抓捕罪犯,再適合不過。
於是萩原研二和班長伊達航成為了同事,鬆田陣平獨守爆處班。
萩原出院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鬆田陣平和伊達航圍毆了一頓,差點再次住進醫院。
“嗯?不穿防爆服?是誰說要我報仇的,我這就幫、你、報、仇、啊。”鬆田陣平咬牙切齒地舉起拳頭,滿臉凶光。
伊達航控製住萩原研二的雙臂,那張嚴肅的臉也隱隱冒著黑氣:“他不是最看重他的臉了嗎,鬆田,照著臉打。”
“我錯了,班長,小陣平……”萩原研二求饒地舉起雙手,被鬆田陣平一拳打歪了頭。
他自覺有愧,默默受了兩拳,結果小陣平公報私仇,越打越狠。
萩原研二忍不住還起手來。
三個人一頓混戰,打到心中的鬱氣都發泄出來,氣喘呼呼地躺倒在地。
一陣沉默。
伊達航看著滿天星空,問他:“真的不繼續拆彈了嗎?你之前做了那麼多訓練。”
“嗯……班長,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萩原研二伸出雙手,手指修長有力,指尖布滿薄繭,是日複一日重複拆卸痕跡,“儘管我失去了那時候的記憶,可是我有一種感覺,有人犧牲在了我的麵前,我的存活是用‘他’的死亡換來的。”
“想到這些,我就覺得這雙手布滿了鮮血,”他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啊小陣平,這次我要先踩刹車了。”
鬆田陣平沒有說話,墨鏡遮住了他的神情。
伊達航輕錘他的肩膀:“你小子,和我一起工作就是踩刹車嗎。”
“哎呀哎呀,是研二醬說錯話啦,這是莫大的榮幸啊。”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告饒。
鬆田陣平猛地坐了起來,站起身走開。
萩原研二茫然地看著他。
鬆田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一張紙。
他把白紙塞到萩原研二懷裡,抱著手臂:“喏,既然到了搜查一課,就好好調查到底是哪個倒黴鬼救了你吧。”
白紙上是對那塊桃花芯金水晶的資料,薄薄一頁,是他這段時間熬夜調查的結果。
簡單翔實的相關新聞,一環扣一環的邏輯鏈,再加上鬆田陣平式的直覺猜想。
幾個詞彙被著重劃出,“春華集團logo”、隱藏的主事人,還有爆炸那天突然消失、他們四處尋找不到的貓咪小春。
萩原研二敢肯定鬆田陣平的墨鏡下一定藏著濃濃的黑眼圈。
他吸了吸鼻子,跳起來摟著鬆田陣平的脖子,感動地哭喊:“小陣平~”
“喂、喂!你給我放開啊!”鬆田陣平驚得墨鏡都掉了下來,掛在鼻子上,臉頰湧起一陣薄紅。
伊達航哈哈大笑地架在他們兩個身上。
“好,尋找‘萩原的恩人’計劃,正式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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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兩年,直到今天,進展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