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頌沒有打擾他們兩個溫馨的親子時間,打了招呼一個人先去了停車庫。
天氣越來越暖,院子裡的花開得嬌豔,香氣撲鼻,吸引了不少蜂蝶。薑頌把披在身上的外套取下來,慢悠悠地往前走。
她的媽媽也說過她是上天送給自己的寶貝。
到車裡坐了一會兒,管家和傭人們抱著一大堆盒子過來,薑頌下車一看,大大小小全是補品。
“是夫人交待的。夫人讓我囑咐您,好好照顧身體。”管家臉上滿是笑意,他頓了一下又說,“雖然孩子重要,但是孕吐反應實在受不了,引產也沒什麼,孩子總會有的。”
薑頌沒想到謝媽媽會說這樣的話,有點詫異,管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自從少爺和雅瑟小姐分開後,少爺和夫人就沒怎麼像今天這樣好好說過話,夫人今天很開心。”
薑頌點點頭,“幫我謝謝夫人。”
有點像老佛爺打賞呢,薑頌坐回車裡搖搖頭,隨便吧,這個世界上除了任務目標,她對任何人都沒興趣。
十分鐘後,謝明洲帶著一身茉莉花香進了車子,臉上結著冰,和剛剛三人分開時的狀態截然不同,他似乎沒打算理薑頌,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薑頌想過去幫他係上安全帶,手指剛碰到他衣服,就被他一把推開。
“彆碰我!”
哐當一聲,薑頌的胳膊狠狠撞在玻璃上,她捂著胳膊,呆呆地看著謝明洲。
動靜很大,謝明洲也沒想到會這樣,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大礙後又轉過頭,抵在玻璃上,聲音低啞,“先讓我靜一下。”
薑頌咬著唇,點點頭,“嗯。”
晚上,謝明洲沒有來找薑頌。
看來下午的時候謝媽媽應該跟謝明洲說了什麼,大概是把當年他們分手的真相和盤托出了。
謝明洲以為的真相是:
當年的江雅瑟年紀小脾氣大,見到謝媽媽用錢侮辱她,當場就懟了回去。但她家裡確實缺錢,又被謝媽媽幾番威脅,交鋒過後隻能黯然退場。
而實際上的真相是:
江雅瑟和他交往就是為了錢,年僅16歲的少女心思縝密,一點一點接近他、走進他。在謝媽媽找到她的那一天,江雅瑟就開了五千萬的價格。
對那個時候的她來說,這已經是一筆巨款。
謝媽媽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得知如此殘酷的真相,選擇背下罪名隱瞞真相。
謝明洲記恨媽媽,怨憎江雅瑟。
可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他隻把怒火發泄在薑頌身上。
媽媽和初戀對於他來說都彌足珍貴,而薑頌,什麼都不是。
這個劇情點本來應該在薑頌死後才會出現,霸總得知真相後,對從來都一無所求的薑頌更加愧疚。
沒想到現在提前了。劇情崩成這樣總部都沒有給他任何提示,看來病毒非同小可。
被莫名發了一通火的薑頌心情有點糟糕,既然劇情這樣提前發展都沒問題,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提前讓謝明洲愧疚呢?
她從床上爬起來,裹了一層毯子走到客廳,沒有開燈,隻點了陽台上的香薰蠟燭。霧蒙蒙的光籠罩著她,地上的影子搖曳蕩漾。
她縮成孤零零的、灰撲撲的一小團,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房子隔音,靜悄悄的。玻璃外麵是漆黑的江麵,霓虹燈自很遠的地方閃爍。她貼著窗戶往下看。
她料定謝明洲會失眠,也知曉他失眠會怎麼做。
沒過多久,哢噠——門輕輕開了。
認床的謝明洲準備喝點紅酒助眠,他走到酒架邊,看到了燭火照亮的那一小片天地。薑頌攏著白色的帶草莓的毯子,卷曲的頭發亂糟糟的,燭火為她蒙上一層金黃色的暖暖的光。
謝明洲想起下午的事情,心虛地捏了兩個杯子走過去,放到小茶幾上,“要……喝一杯嗎?”
薑頌回神,習慣性的笑了一下,搖搖頭起身,“你要在這裡喝嗎?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謝明洲拉住她的手。
薑頌停住腳步,視線落在被抓住的手上,思考了一會兒猛地抽了回來,“有什麼事嗎?”
“……先給我看看胳膊。”謝明洲試圖掀起毯子,薑頌卻退後了一步。
“不用了。”
“薑頌。”
“……”
薑頌歎了口氣,聲音軟下來,“是我最近做得不好嗎?還是你突發奇想想耍我玩?一會兒握住我的手,一會兒又把我推開。”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卻強撐著,“每次我以為你對我有幾分真心,你就會把那點期待徹底撕爛。謝明洲,難道我喜歡你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嗎?”
“……”
謝明洲想要辯解卻無言以對,他隻能拉住薑頌毯子的一角,聲音低不可聞,“抱歉。”
謝明洲第一次跟她道歉,這是原著裡沒有的事。
薑頌做出驚訝的表情,眼睛瞪圓了,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她本來想再加把勁,提一提分手,但是一想,還有個關鍵劇情要走,接下來就要到白月光歸來與她爭房間的橋段,她還真不能分。
敬職敬業的薑頌隻好作罷,抿緊嘴唇,往前走近了一小步,將頭輕輕靠在謝明洲肩膀上,“那你以後彆這樣推我了,好疼。”
謝明洲將她抱在懷裡,心亂如麻。
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