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意外又高興的應下:“我們一家不說兩家話,你和秀珠隨時回來住都行,隻是你這一個人去省城趕考路上安全嗎?要不讓玟兒陪你一起去吧。”
周瑾聽了,也來了興趣。
蘇牧猶豫:“長水鎮上有幾個同樣赴考的,路上也遇得到其他縣的考生,應該問題不大。”
周瑾聽得出來,問題不大是他對自己有信心,但路上風險肯定是有的。
大慶朝不比現代,從長水鎮到永州郡據說最快都得三天,而窮書生靠牛車和兩條腿到那裡起碼得走一個星期,來回路上就算兩周。
這確實不是一條短路。
周玟躍躍欲試,他還沒去過這麼遠的地方呢,但是他也怕自己給姐夫添麻煩。
周瑾提醒道:“我覺得最好玟哥能陪姐夫去一趟,姐夫就當玟哥去提前熟悉路線。”
蘇牧第一個反應過來,爽朗的笑了起來。
“行,那就這麼定,我們路上省吃儉用提前幾天出發應該沒問題。”
周斌和周玟慢半拍才反應過來。
周玟:“好弟弟,你可真敢說。”
賈英啪的一聲打在他頭上。“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必然的事不許掃你弟的興。”
桌上眾人都笑出聲。
“既然決定了,那我們這兩天就準備下,下個月初一我們就出發。”
蘇牧做事果斷,路上有個會武功的小舅子在確實安全很多,而且周瑾說的對,去過一次熟悉了路就不會跟他三年前一樣,因為路上耽擱,急急忙忙踩著點趕到考場,在考場裡沒緩過勁來白白耽誤了三年。
夜色暗下來時,酒菜也吃完了,蘇牧帶著周秀珠回家。回家前,賈英將那一小包參塞給了周秀珠。
周家除了賈英和許姨娘進屋收拾了,三父子還坐在傍晚的海棠花樹下乘涼。
周玟有那麼點不安:“爹,你說我這一路上需要注意些什麼?”
周斌靠在躺椅上,摸著胡子悠哉遊哉,“膽大心細,路上多長個心眼彆輕信陌生人,也彆過於害怕,該找人幫忙就得求人。走南闖北,既要勇氣也要膽識,多經曆就好了。”
周玟又看了看周瑾。
周瑾笑道:“哥,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長水鎮南橋,不過我也有話可以叮囑你。路上有不懂的或者為難的多跟姐夫商量,最好都聽他的就沒錯。”
周玟撇了撇嘴,“我肯定聽他的。”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大慶國還算太平。”
說完話,周瑾回了房,這幾天累的回家倒頭就睡,早上也沒有時間讀書,這會子空下來他便找出梁先生給他的經貼要義重新讀起來。
本來還想練練字,但這手臂確實有些抬不起來。
認認真真讀了一個時辰書正準備吹燈睡覺,便聽到了敲門聲。
“瑾弟,還沒睡吧?”
“沒有,哥,你進來吧。”
他脫了外衣坐在床上,看著周玟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活血化瘀藥酒,爹的私藏。”
周家開武館的,跌打損傷常有,祖上又是軍伍出身,這治療跌打損傷的藥他們家有獨門的配方,隻是藥酒原料昂貴,普通傷痛還舍不得上的。
周瑾自然知道。
“哥,還是留著吧,我這就是酸痛,過幾天就好了,不影響讀書。”
周玟將盤子放在床邊,“那不行,爹可交代了得給你揉開了,彆落下損傷,得不償失的。”
周瑾心底又開始像煮沸了一鍋湯一樣,熱氣騰騰的。
沒想到自己上輩子從沒奢求過的父子兄弟親情,能在這個世界得到,這滋味真的很甘甜。
“那就謝謝爹和哥哥了。”
他抬手酸痛的手臂,擼起袖子,修長緊實的胳膊上是不怎麼顯眼的肌肉。
“手腕和手臂這一塊有些酸痛。”
“嗯,有點痛你忍著點。”
周瑾笑道:“哥,我又不是女子,不痛的。”
周玟瞪了他一眼。“又不是女子才會痛,你可彆有不舒服還跟家裡人忍著,這可是不對的。”
周瑾默默點頭,卻想起曾經他在大學宿舍發燒到昏迷也沒家人知道的事情。
那些孤苦的過往,如今想來變得再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