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夜白笑了笑，一隻手擋在臉前，移開後又變成了之前鬼哭狼嚎的黃毛形象。

他頂著這張臉道：“我有個天賦，叫[千麵]，能變化成任何人的樣子，出門在外，諸多不便，不是有意欺瞞。”

宋言看到那張臉在自己麵前放大，不自覺移開眼：“你還是變回去吧，我不太適應你頂著彆人的臉和我說話。”

薑夜白從善如流，宋言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青年又恢複成了溫和有禮的樣子。

他問道：“我還沒問，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宋言摸摸鼻子，心虛道：“額，這個嘛，說來話長......”

宋言講到自己使用天賦召喚出巨大的蘑菇群的部分時，薑夜白幾乎維持不住麵上的微笑，忍不住問道：“你是說，剛才外麵那麼大的動靜都是你一個人搞出來的？”

宋言道：“不然呢，不過也不能說是我一個人吧......”

薑夜白一臉果然如此，追問：“那還有誰在那裡？”

宋言答道：“當然是我的蘑菇啊，將那些人拋上天又甩下去的主要是蘑菇，我其實沒乾什麼，就是召喚了一下它們......”

宋言覺得自己很無辜，架確實主要是蘑菇在打，就像狗咬死了小偷，人們也不會誇這是狗主人的功勞吧。

蘭德發現總算有自己插得上話的地方了，舉手道：“對，我作證，她的蘑菇真的很能打。”

感覺再多召喚幾群就能把童話鎮拆了的水平......他將這句話默默咽進肚子裡。

薑夜白發覺自己有點看不懂這個小姑娘了，他長這麼大，頭一回聽說有這麼離譜的天賦。

召喚係天賦他也見過不少，但都是要去野外抓捕畸變種，九死一生地和對方簽訂契約，之後還得好吃好喝地供著對方，才能在畸變種願意的時候驅使對方。

常有人說，這和供了個祖宗有什麼區彆，因為很少有人能契約到強大的畸變種，這個屬性的天賦也通常被認為是廢天賦。

但是宋言拿這個天賦打出了掀桌的效果。

薑夜白怔怔看著宋言，道：“鬨成這樣，這個領域的域主就是睡成頭豬都該醒了吧。”

宋言捕捉到關鍵詞，問道：“領域是什麼？”

薑夜白有些訝異地看向她。

但他沒多問，仔仔細細為宋言解釋：“在輻射區形成之後，最開始的一段時間裡，是存在各種畸變種的，它們在輻射區裡獵食人類，也彼此廝殺，存活到最後，或者得到畸變核的畸變種，就會將輻射區變成自己的‘領域’。成為這個領域的域主。”

“在輻射區形成‘領域’後，域主會在這個輻射區占據絕對優勢，對領域裡的其他畸變種進行無差彆屠殺，如果不在這段窗口期逃出去，無論是人類還是畸變種，都會淪為域主的養料。”

薑夜白補充道：“我懷疑這個輻射區的域主就在童話鎮。之前我在童話鎮探查的時候遇到了一本自動講故事的童話書，它會窺見人心底的隱秘，構築相應幻覺。“

“但實際上你對幻覺造成的所有傷害會反彈到你自己身上。”

“那本童話書在精神汙染方麵很強，像是域主的實力。”

“至於你們去的城堡，更像是域主的障眼法。”

“但是，”薑夜白喝了口水，潤了潤乾渴的喉嚨，“以我現在的狀況，對上域主沒有把握。”

宋言摸了摸下巴，試探道：“如果我們不直接對付域主，而是摧毀[錨]呢？”

薑夜白皺眉道：“錨？你是說輻射區的‘鑰匙’吧，這東西叫法一堆一堆的，其實就是域主會將畸變核的一部分保存在輻射區某個地方，如果能找到它，我們就能直接打開輻射區出去了。”

“但是，我們現在連域主在哪都不知道，上哪找它藏起來的畸變核？”

薑夜白閉目，勸慰道：“你也彆擔心，我休息幾天，傷好之後把域主乾掉，就能出去了。”

宋言腦中將自己和薑夜白的經曆挨個梳理了一遍。

已知這個輻射區的域主擅長精神方麵的攻擊方式，她在古堡看到的油畫和薑夜白今晚遭受童話書的襲擊都能說明這點。

而她今晚看到的火龍，那些人將她和蘭德圍在中心，卻跪下祈願。宋言覺得他們不可能拜自己，那在場還有誰呢？

一個荒誕的猜想在她心中成型。

她抬頭看向坐在角落裡，很久都沒有說話的蘭德。

她在想，會不會從這場談話的一開始，“域主”本人，就在旁聽他們打算怎樣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