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叉起一小塊羊肉,放入口中。
不得不說,伊萊做事很細心,羊排的火候正好,烤得外焦裡嫩。
甚至連入口溫度都正合適。
係統搜集了一籮筐資料,才念個開頭,頓時有些委屈:[宋言,我怕你又被男人騙。]
[你看,那條龍不就陰了你一把。隻有係統始終站在你這邊。]
[你仔細想想,你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新手引導是我做的。後麵童話鎮對付boss的方案,也是我給的。]
係統:[難道我做的這些事,你全然不知嗎?你寧願相信一條半路遇到的龍,也不願意相信和你同生共死的係統?]
宋言覺得單吃羊排有點乾,喝了口水。
她隨口問道:“那你在我剛進童話鎮的時候乾嘛去了?”
“我喊你幾次你沒反應,總不會是去度假了吧?”
係統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返廠檢修了。]
宋言不置可否。她慢條斯理地吃完羊排,才開口:“哦,那你下次返廠的時候和我說一聲,記得找個替班。”
......
等宋言用完餐,伊萊才道出來意:“方隊長,哦,就是方可,她托我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去帝都逛逛。”
“春城離帝都不太遠,她說想感謝你解開那個輻射區,看你不像帝都人,或許會想去帝都玩玩。”
帝都作為帝國的中心,雖然經濟中樞的功能已經被春城分去一部分,但是仍然是地價最貴的安全區。
無數人對帝都的居住證趨之若鶩。即使隻是在外城區的貧民窟有個小棚子,也會有很多人擠破頭去搶。
無他,荒野上到處流蕩著畸變種,偏遠的安全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淪陷。
十三年前帝國在畸變種大舉入侵安全區的情況下,放棄了中部和北部的安全區之後,許多人已經對安全區失去了信任。
人類在自然的災變麵前,發現曾經自詡為萬物之靈長是那麼可笑。
絕望、恐懼的情緒之下,對安全極度的渴望和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思潮分化為兩個極端。
前者削尖腦袋往帝都擠,如果最後全人類都會淪陷的話,帝都一定是最後被攻破的地方
所以,方可這個暗示分外可貴。
如果是彆人,在方可已經這樣拋出橄欖枝的情況下,應該會很感動。
可是宋言:謝邀,剛從帝都逃出來。
她無可無不可道:“如果是方可邀請我,應該她親自來和我說。我和她也算同生共死過一回,讓彆人來傳話算什麼回事呢?”
這話其實有點不識好歹了,但是伊萊完全沒有生氣的征兆。
他神色溫和:“我也是這麼和方隊長說的,不過看她的意思是,想讓我先當個說客。”
“但是,”伊萊的眼睛很溫柔,像銀灰色的海,“我私心其實更希望你留在春城,帝都是很好,春城也不錯。”
“你一個人解決輻射區的事跡,足夠任何一個組織把你當成座上賓。”
他帶著笑意眨了一下眼:“要不要考慮一下?方隊長對你拋出橄欖枝,我也想試試能不能留住你。”
*
“所以她答應了沒有?”方可聽伊萊講完始末,問道:“伊萊教官,你說,她這是個什麼意思?”
伊萊絲毫沒有剛挖完人家牆角的自覺,溫聲道:“也許她是覺得你沒有誠意吧。”
“而且,方隊長。”他眼眸帶笑,“我早就不帶訓了,軍部第一支隊隊長喊我教官,總給我一種可以比肩林帥的錯覺。”
方可不解:“那有什麼,林帥從不在意這個,比肩就比肩唄。她還老和我們說,對楚北傾楚右帥放尊重點,彆搞得外麵風言風語說她想搞一言堂。”
伊萊被逗笑了,搖頭道:“哎,是我不該說這些。隨你想叫什麼叫什麼吧。”
方可想了想,道:“我覺得,我還是得親自去和她說。”
她支撐著身體從床上爬起來。
伊萊的表情有一瞬凝滯,沒等方可完全爬起來,他已經架住她,扶著她靠在床頭。
方可剛剛動作,額頭上已經布滿細汗。
她在魔術師突然出現引發大爆炸的一瞬,開啟了天賦[絕對防禦],但是因為之前已經超負荷運轉太久,這個天賦隻生效了一半。
她被炸傷了一隻胳膊一條腿。
某種程度上講,殷越是個全能輔助,不過,他的全能裡不包括奶。
方可很久沒打得這麼慘烈過,上次被人奶,還是她在帝國軍校讀書,打軍校聯賽的時候。
那個給她治療的人是當時在軍校帶訓的伊萊教官。
很多年過去,方可已經在林凜手下擔任第一支隊隊長。伊萊還在春城當二把手。
一把手姓沈,帝國議會長沈桉的沈。
其實隻是沈家一個名字都沒聽過的旁支。
方可問過伊萊。有沒有不甘心。
伊萊永遠溫和的銀灰色眼睛告訴她,沒有,他自願的,他沒有方可那樣的野心,過多的權力對他來說是負擔。
沒想到,多年後,再次被伊萊治療,是以這樣狼狽的姿態。
伊萊看到殷越攙扶著斷了胳膊和腿的方可,臉色相當好看。
看到曾經的學生,搞得這樣狼狽,方可覺得,伊萊可能心裡不太舒服。
方可躺在床上,床單上已經濕了一片,是她的血和汗水。
伊萊眉頭微蹙,最終歎了口氣:“算了,我幫你再去說一次吧,你躺著不要動。”
“真是拿你沒辦法,方可。你打聯賽的時候,我一天得給你治個五六次。現在賦閒了,我不想重操舊業。”
伊萊認命地再次推開宋言的房門。
他斟酌了一會詞句,打算開口,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
???
他就和方可談了一會話的功夫,她跑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