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 但不包括豬頭。(1 / 2)

029

*

幾個名字從宋言腦中閃過。

最終她順從本心,叫它:“小金,從我手上下來。”

小金裝死,細長的尾巴在她手臂上纏繞好幾圈,給自己打了個蝴蝶結。

宋言語氣加重:“小金,我不想強迫你。”

片刻後,小金隻好解開自己剛打的結,灰溜溜地竄到椅子上。

它體型比盤在宋言手上的時候長大了一些,大概從筷子粗細到碗口大小。

宋言在空間裂縫刷本刷了太久,已經很疲憊。加上她前幾天剛打完[童話鎮]的副本,一直沒有好好休息,現在外麵的時間是深夜,是人類正常的睡眠時間。

按理說,她不該在副本裡睡覺。

但是係統自覺守夜:“你先睡吧,等會好了喊你,那條龍脫離[破殼期]的時間還挺長的。”

有了係統的保證,宋言沒能抵抗睡意,闔眼靠在椅子上,慢慢沉入夢鄉。

等她睡醒,包間的燈已經滅了。

“嗯?你怎麼沒叫我?”她剛醒,說話還帶點鼻音,“現在好了嗎?”

係統沒有回答。

宋言頓時警覺起來,她猛地睜大眼,從椅子上起身。

她鼻尖聞到了血腥味。

下一刻,她試圖調開係統麵板,卻發現不論怎麼嘗試,那塊銀藍色的屏幕都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就像......係統被人硬生生從她身上剝離。

屋內一片漆黑,宋言一隻手伸向兜裡的匕首,另一隻手往原本牆的位置摸索。

她摸到了一片潮濕,粘膩。

往上,她摸到一個凸起,像是開關。

按下。白熾燈在頭頂閃爍,忽明忽暗的燈光裡,她看清了血腥味的源頭。

一根長釘,嵌入小金的頭顱,將它釘在牆上。

它的身軀從中間剖開,鮮紅的內臟脫落。

淡金色的鱗片散落在地上,它全身光禿禿的,像條肉蟲。

血濺到牆上,一片鮮紅。

很標準的慘死。

宋言看著小金的屍體,喃喃道:“作案手法應該是先將長釘嵌入頭部,這樣不會讓生物馬上腦死亡,還可以留下一段時間欣賞它徒勞的掙紮。”

“然後,”她輕聲道,“用管製刀具劃開腹部,內臟會順著地心引力脫出,整個過程很緩慢,對方在整個過程中會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分痛苦。”

隨後,她竟然笑起來:“很天才的設計,可惜出了個bug。你知道嗎,從腹部下刀,血是不會濺得滿牆都是的。”

屋內家徒四壁,四麵漏風,唯一值點錢的是角落裡鋸腿的木桌。

外麵是白天,日光順著門的縫隙透進來,門把手早已脫落,一根紅繩拴住木門和門閂。

宋言十二歲以前,都對眼前的場景很熟悉,那曾經是她生活了十二年的家。

她從兜裡掏出塊表,很不幸,她的大多數裝備都在童話鎮陣亡,隻剩下這隻表因為貼身保存幸免於難。

但是現在它顯得很實用。

表上的時間是淩晨三點。

而她進入空間裂縫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

刷本中途她沒有看表,但是她預估自己刷了兩個小時左右。

這麼短的時間,很難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完成空間轉移。

那麼現在這樣,最有可能的情況是......

她的從薑夜白的夢跌進了另一個夢。

而這個夢,以她十二歲時的記憶為基礎構建。

而她十二歲時最濃墨重彩的記憶......

想到這裡,她臉側不由浮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那是她每次回憶起自己把他剁成排骨時,都會露出的微笑。

宋言最終把小金從牆上拔下來,取出長釘,在屋子外挖了個淺坑,埋進土裡。

她想了想,從河邊的柳樹上折了根樹枝,插.進微微鼓起的土包,算是一個簡易的墳。

雖然夢境中的東西都是虛假的,真正的小金現在大概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夢境。但是,她仍然不太想讓小龍的屍體暴屍荒野。

大概是因為她小時候唯一算得上玩伴的生物,是隔壁的大黑狗。

所以她對動物總是更包容一些。

雖然薑夜白還在她的黑名單裡,但是這跟小金有什麼關係?

碧綠的柳葉被風吹起,飄飄揚揚。

樹枝脫離了母體,很快就會死亡;

也有可能它會在新的土壤中生出細根,成為新的母體。

*

宋言在村裡逛了一圈,沒能找到一個活人。

夢境的布景倒是和她記憶裡分毫不差,村裡大多是紅磚砌成的土屋,房頂蓋著茅草或者瓦片。

附近最高的建築物是村長的小洋房。

白磚紅瓦,砌了五層樓,裡麵裝有先進的自來水係統。

和其他土屋格格不入。

這種農村的小洋房在省會城郊是標配,但是在偏僻的小山村,已經算得上奢華。

宋言想起來,村長的小孫子和自己吹噓過,他爺爺年末能拿一千多個貧困戶指標下來,大概有一千多萬。

整個村子就幾十戶人,多出來的一千多人是鬼嗎?

小孫子當時暗示她,如果她和他玩,他會求村長爺爺也給她蓋一間小房子。

嘖,真是個孫子。

夢裡沒有其他人沒有讓宋言放鬆,反而讓她有些緊張。

根據恐怖片的經驗,如果目前風平浪靜,那說明導演在憋個大的。

宋言一般通過增強掌控感來緩解緊張。

她從離開屋內,右手一直攥緊匕首,沒有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