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頭停下來,“當然啦,諸葛亮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大人物,我在上學的時候也聽說過他呢!”
它突然想起來自己偷聽到宿主的父母想讓宿主去上學,白光肉眼可見地一滯,他緊急翻閱了育兒指南,發現星際的父母一般會在孩子上學前提前教導孩子一些知識,以防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既然如此,自家宿主也不能輸在起跑線上,今晚的學前補習班就從諸葛亮開始吧!小光頭暗暗握拳,發誓要讓宿主在開學第一天便一鳴驚人。
這天夜裡,昪哥兒第一次從另一個角度了解到自己生活著的世界。
他纏著小光頭講了好多故事,從諸葛亮講到劉備又講到司馬懿,看著宿主一臉崇拜的樣子,小光頭滔滔不絕,恨不得把資料庫裡的故事一股腦兒地全講給宿主。
一人一統興奮了一晚上導致的後果就是昪哥兒一覺睡到了午時,以為昪哥兒生了什麼大病,嚇得宿主的父母趕忙領著一幫醫官問診。
醫官們仔細檢查了昪哥兒的情況,隻說莫要讓郎君再晚睡。虛驚一場,曹皇後不知道是係統乾了壞事,還以為是昪哥兒趁著守夜的宮女不注意時偷玩了玩具,她氣得咬牙,直接讓徐成等人將昪哥兒房裡能夠玩樂的物件全部挪去外室。
昪哥兒嚇得瑟瑟發抖,窩在被子裡不敢為自己的玩具們發聲。
小光頭也嚇得連續好幾天不敢和宿主說話。等緩了好幾天,確認宿主的父母不會再翻舊賬後,小光頭才開始繼續為昪哥兒講睡前故事,限時三十分鐘,時間一到,小光頭就自動下線,任憑昪哥兒怎麼呼喊也不出現。
慢慢的,昪哥兒也知道小光頭不會再慣著自己,稍稍怒了一下,哼的一聲又再次投入新故事的懷抱。尊嚴誠可貴,故事價更高!
而關於上學這件事,曹皇後愣是守口如瓶了一年,把這件事瞞的緊緊的。
唯一做的也就是平日裡哄著昪哥兒玩玩刻著字的小木牌,得了新玩具的昪哥兒自然不知道大人們的險惡用心,每天拿著小木牌到處問彆人這是什麼字。就這麼胡鬨的學著,還真讓昪哥兒把木牌上的字認了個七七八八。
等昪哥兒反應過來,他已經坐在垂拱殿偏殿內的小木椅上和麵前的美髯文士大眼瞪小眼了。
趙禎笑眯眯地坐在上首,向昪哥兒介紹道:“這是資政殿學士富弼富彥國,兼任翰林侍讀學士,不可對富學士無禮。”
昪哥兒癟癟嘴,他就說爹爹找他能有什麼好事。他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盯著富弼,好似要用眼神把他擊退。
“郎君安。”富弼很是鎮定,在被選為四歲皇子的臨時先生時他就預見了這種場景。雖說他也認為官家有些操之過急,但能有個機會提前了解現今的廣平郡王,未來的皇太子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沒錯,昪哥兒正嚴格走在他爹為他規劃好的晉升路上,在滿兩周歲的第二日便升了他的爵位。
不過,為昪哥兒挑選先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要知道趙禎在朝會上讓富弼暫行廣平郡王的先生一職時,以章得象、王拱辰為代表的官員們臉色可不大好看。
在他們看來,按照前些年官家生子艱難的前科,廣平郡王極有可能是官家的獨子,即使之後還有皇子降生,占據著嫡長大義的廣平郡王也會是皇太子的不二人選。因此哪怕富弼現在隻是暫行教喻之職,這地位都是不同的。
更何況富彥國此人還是範希文的堅定擁護者,這群守舊派官員認為這是官家向他們釋放不滿的信號。
自範希文推動新法以來,朝中旗幟鮮明地分成兩派。一派是以範仲淹、富弼、歐陽修和韓琦為首的改革派,另一派則是以呂派為基本盤的保守派,他們以姻親、門生和共同利益為紐帶,組成了一股難以撕裂的勢力。
而作為呂派靈魂人物的呂夷簡前兩年逝世,本來占據上風的守舊黨受到沉重打擊,雖然很快便重新整合起來,但改革派很好地抓住機會讓官家看見了新法的實效,因此官家也開始在明麵上力挺變法。
此時是變法派的狂歡,也是守舊派的失意。
但一時的失意顯然無法擊倒他們,他們正虎視眈眈地等待著一個機會。而為廣平郡王擇選先生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在得到風聲後,他們便圍攏在一塊兒謀劃下一個“先生”的位置,為了維持朝堂的平衡,官家絕不可能讓一家獨大。
趙禎含笑看著下麵的官員吵吵嚷嚷,如同鬨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