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無聲地張著嘴巴,喉嚨裡卻有東西扼住了她的聲音,她撇過頭,故意不去看昪哥兒。
昪哥兒還想說些什麼,甚至湊近一步想要去拉福康的手。
他不過是和福康打個招呼罷了,她生氣肯定與自己無關。他狐疑地掃視了在場的人,覺得罪魁禍首就站在其中。
看著昪哥兒興致勃勃想要找出“真凶”的模樣,小光頭也決定來湊個熱鬨。
它腦袋一晃,就為昪哥兒發布了一個清明限定任務。
找出讓福康公主生氣的真凶!
一聽到有任務,昪哥兒仿佛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氣。他向後退一步,與其他人拉開距離。站定後努力繃直身體,學著正在京外任河北路轉運使的包希仁的姿態,眼神犀利。
昪哥兒故作成熟,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其幅度僅有小光頭能感覺到。
其他人看著昪哥兒的動作,隻覺得他一驚一乍得有些莫名其妙。福康一直在關注著昪哥兒的動態,見此暗暗翻個白眼。
很好,他又開始犯病了。
她招呼著周圍的小娘子們換個場地接著玩,還拉過沒了紙鳶的範小娘子,好聲好氣地安慰她並邀請她和自己同放一隻紙鳶,儼然一副女中大佬的樣子。
昪哥兒皺皺眉頭,想攔住福康。他可不希望福康就這麼離開,他還沒問是誰惹她生氣了呢!
沒錯,像這種任務,昪哥兒一聽就知道是給自己送獎勵的。動動嘴的事兒,對方還是自己阿姊,有必要讓自己累死累活的嗎?
福康給了他一個眼神,昪哥兒隻好無奈地止住腳步。行吧,大不了待會兒再問就是。
見阿姊那兒不需要自己,他又轉身想回到自己的圈子裡,他一側身,就發現範大郎幾個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昪哥兒歪著腦袋,好似在詢問他們在做什麼。
範二郎用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大兄,見他依舊鎮定自若,頓時佩服不已。一看老三,好家夥,跑到一邊和歐陽大郎站在一塊兒,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對峙,全然不顧兄弟情義。
眼瞅著對家即將發生兄弟闔牆,昪哥兒也熄了要拱火的心思。他趁著範二郎眼睛抽搐的機會,一點點向另一方挪動。
既然阿姊不歡迎自己,自己這方又要打起來,自己不抓緊跑還愣著乾嘛。在逃的過程中,他還心善地將站在戰場中間的歐陽大郎一道兒給提溜走了。
歐陽大郎被拉走的時候還有些發蒙,他一邊跟著昪哥兒走,一邊疑惑地看著他。昪哥兒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大郎啊,即使你虛長我幾歲,但眼力還不如我呢。”
想著離範家幾兄弟已經好幾步遠,戰火不會蔓延到自己這兒,於是昪哥兒讓歐陽大郎回頭。
歐陽大郎聽著身後的動靜,好像也猜到了什麼。他猛地一回頭,差點把自己的脖子扭斷。
正如自己猜的那樣,範二郎已經仗著自己的身量與範三郎扭打在一起,歐陽大郎想要去解救自己的忘年交,卻被昪哥兒抓住袖子。
歐陽大郎有些焦急,他低聲對昪哥兒說:“郎君快放開我,範三兄如何能打過範二?”昪哥兒沒想到歐陽大郎是真心為範三郎擔憂,看看這就叫上範二了。
昪哥兒瞧著比自己還高的歐陽大郎,想著這人怎麼光長身高呢?
昪哥兒讓他看看站在一邊抱著手臂的範大郎:“有範大兄看著,他倆打不起來的。”歐陽大郎身形一頓,好像也意識到這點,耳廓有些紅潤。
“是,是啊,有範大兄呢。”歐陽大郎不好意思地看著昪哥兒,摸摸自己的頭,示意昪哥兒把自己的衣袖放下來。
昪哥兒鬆開自己捏緊的手指,眉眼含笑,“現在不急了?”
歐陽大郎低頭打理自己皺皺巴巴的袖子,不敢抬頭,小聲說:“郎君還是莫要再取笑我了。”
若歐陽大郎是一隻鴕鳥,想必他早就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土裡了吧。昪哥兒看見他實在是害臊,便好心放過他。
沒想到範希文與歐陽永叔的忘年情還能延續到下一代,恐怖如斯啊!
昪哥兒看著倆兄弟興致起來,開始玩起了相撲。他便招呼著無所事事的人都來觀看。眼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範二郎與範三郎的表情也越發嚴肅。
無需部署,他們便發起進攻。在一聲聲叫好中,戰況愈發激烈。
隨著雙方耐力的不斷耗儘,勝負之況也漸漸明朗起來,年長的幾位瞞著家中長輩悄悄設了個局,歡迎大家激情下注。
慢慢的,戰況出現僵持,大家緊張得握緊拳頭,連口水都不敢下咽,生怕影響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