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不知從哪裡知道了,他阿耶,阿娘都已去世,就…就一直這麼磋磨他,還當著眾人的麵,一直辱罵。
大家看博士這樣對他,也都不敢再同他說話了,“我也隻敢私下偷偷和他說幾句,更不用說,當著博士的麵為他頂撞。”
李光小太陽無奈,常年歡笑的臉上微笑不在,卻是愁容,輕輕哀歎出一口惡氣。
玄淨這幾日漸漸也察覺出來,這長安和管城縣的不同。他們能過什麼樣的日子,真的和身份地位掛鉤,那個博士,看人下菜碟罷了。
領著陰鬱不發一言的李宗,和那不知盤算什麼的李光,終於追上了那娘子。
那小郎君一改之前的強硬對立,坐在涼亭一角手足無措。
那婦人的孫子,正準備掀了那被罰郎君的褲子一角,手腳並用,略有些粗糙的想上藥。
那婦人獨自一人坐著,仿佛入了定,思索著什麼,兩隻手不停扣著那庭院裡放置的桌子,竟都沒發現有人來。
玄淨有些想提醒這娘子今日有些衝動,兩日年紀差距有些大,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那婦人的孫子抬眼看到,開始有些敵意,看到玄淨後麵跟著的李宗,李光,眼裡的攻擊才漸漸消散。
玄淨看那人塗藥實在是粗糙,伸手示意她來。
玄淨蹲下,開始為那少年郎君上藥,那躲在角落的少年更加害羞,躲無可躲,用手想要把那褲腿放下來。
“這位小娘子,還是我來吧”那婦人看玄淨的身形樣貌,哪怕隻看發型也能判斷出還未及笄。伸手從玄淨手裡要過,玄淨不覺行為有何不妥,本身沒什麼男女大防,看那娘子執著,就也給了她。
“娘子心善,為人仗義,可是那博士。。。娘子小心被報複” 玄淨本想給那博士找個冠冕堂皇的好聽的說法,實在是找不到,又不知這娘子身份,隻能掩藏不提。
那婦人從玄淨手中拿過那金瘡藥,學著玄淨之前的樣子,輕柔的往上抹,一個婦人的手卻是有著厚厚的一層老繭,磨礪著那少年的傷口處,許是太過使勁,那少年受不住痛依然後退躲閃。
“你害羞個啥,我這年紀做你母親都嫌大了”
玄淨頭痛,看那少年有些有苦難言,有些看不下去。
“還是我來吧,我手輕些。”
那婦人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無奈又把那藥還了回去。看玄淨一臉心無旁騖的上著藥,她身旁兩個小郎君,疑似是兄長之類的也沒有阻止,這一家人不像是那隻知道拍那博士馬屁的樣子。
“那博士人品著實下作,這大慈悲寺本就多寒門庶子,一些貧士本就清苦,來這隻為多讀點書,他倒好,這歪風邪氣也帶了入這寺學學堂裡來。“
“我原看你將那食盒給那博士,是為取悅討好,有先嫌棄,後被丟了食盒,你也並不氣惱,小小年紀該熱血沸騰的,你倒也忍得住。“
玄淨無奈,她也想沸騰啊,可她哪來的沸騰資本,她若發了火,她阿兄,弟弟不要讀書了啊。
玄淨見這娘子說話直爽,也說了實話, “我原是想讓那博士快點結束,當時廊外,那麼多人,總要互相留些顏麵,誰知是個那樣的人。。。“玄淨一邊給那郎君上藥,一邊抬頭看了眼 ,怕傷了這少年自尊,說的委婉。
那少年郎君腿傷發紅的程度遠遠沒有現在的臉紅,玄淨說的話本就讓他羞憤,少女的手扒著他的褲腳,手指每碰觸到一寸肌膚,少年就抖動的向後退一次,直逼得那少年退無可退。
玄淨無奈,還是交給了李宗,李光,和那婦人的孫子給那少年上藥。
三人團團將那少年圍住,玄淨也得以坐在那婦人對麵。
“還未向娘子報上姓名,有些失禮,我。”
“我知道你,這兩日在那花園裡也是見過的”
“娘子知道我?”
“之前聚會時聽到過你的名字,自你在那花園裡出現的時候,有人提到你,我也跟著看了一眼,還有你那妹妹都是見過的”
玄淨詫異,自己這麼有名了麼?可是為什麼啊?她一個鄉下來的小官之女。。自己怎麼不記得見過這娘子?
“能否問下娘子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