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是他寫的信。
那他……
派蒙不由地攥緊手裡的紙張,接著念道:“不知道遁玉城的花開了沒。”
“遁玉城的花……我想起來了!”
“那些花那麼大,那麼漂亮,我每年都去看!我家阿娘阿姊就盼著我去時給她們偷偷摘一支,彆在耳朵後麵,可好看了。”
幽靈聲音越來越清晰,身形也逐漸凝實,已經能辨認出千岩軍盔甲的輪廓。
“我很想念你們……”派蒙接著念,這次魂魄卻不再作聲。“但那些黑色的災難就在前方蟄伏,我們不能退縮。”
“黑色的災難是什麼啊?”她好奇地問。
魂魄的身影完全清晰起來,是個俊朗的年輕人,但他聽見這個詞也是一臉茫然。
“不知道,我隻想起自己守衛在這裡。我們靈矩關是麵對層岩巨淵的第一道防線,很重要的,決不能有半點閃失。”
行秋在一旁聽完了整封信,終於從記憶的角落裡翻出來些東西:“我曾讀到過,大約五百年前人們就因為某些事情舉城搬遷了,後來便改稱其為遁玉陵。”
“啊?”派蒙震驚地指著幽魂道:“難道他有五百年啦?!”
“應該是的。不過說起層岩巨淵。”行秋皺了下眉頭。
“最近那裡層層封鎖,就是因為出現了會侵蝕人的黑暗物質,不知道和這個黑色災難是否有聯係。”
“我……想起來了……”
幽魂的聲音卻猛然嘶啞起來,他低下頭,望著自己舉起的雙手。
見他出現異常,彥卿感覺不對,抬手製止眾人上前查看的腳步。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地麵開始劇烈搖晃。
刹那間天昏地暗,陰風席卷而來,幽魂身上爆發出巨大吸力,三件信物一齊被卷走。
不僅如此,這縷魂魄又聚攏落葉,形成實體,語調怪異地嘶吼,猶如精神汙染般淌入耳朵。
“速速離開……保衛……”
怪物麵容猙獰,口中溢出黑色淤泥。揮舞著那柄殘破的千岩長槍就要向眾人襲來。
彥卿見狀立刻喚出飛劍相擋,兵刃相接,擦出火花。
“他怎麼了?!”
派蒙邊跑邊喊,然而靈矩關地形雖大卻處處是廢墟水泊,幾人再跑也躲不到哪去。
將碎片化的信息拚湊起來,事實真相便一目了然。這怪物就是那封信的主人,一個五百年前的幽魂,一個曾經以守衛璃月百姓為己任的士兵,然而現在……
此情此景不由地勾起彥卿回憶。
仙舟人墮入魔陰身也是如此,即便生前再如何正義善良,寬厚仁心,被金黃杏葉纏身後他也不再是自己了。
既然如此。
少年自握劍之處,霜寒漸起。
然而卻聽見一聲破空之音,隨即一支綠色長槍猛然貫穿怪物的身體,把他牢牢釘在地上,片刻,這具落葉之軀便消散而去。
“此地邪魔漸起,你們若無要事最好彆再停留。”
來者墨綠發色,金黃豎瞳。在逐漸恢複正常的環境中,他身上那抹肅殺之氣也消失殆儘。
“是魈!”
派蒙驚喜地揮揮胳膊。
【哇!是來保護旅行者的嗎?口嫌體正直啊哈哈哈……】
【之前給他做的那盤杏仁豆腐跟保護費一樣,被狠狠收買了是吧?】
【他不是在望舒客棧嗎,這麼遠,仙人難道會閃現嗎。】
【不知道啊,話說這個魂魄這麼沒了嗎,感覺心裡酸酸的。】
【啊?要不是彥卿擋那一下,都快砍到旅行者頭上了欸,這也心疼?】
【彆吵彆吵……你們有沒有發現,剛剛彥卿劍上有特效,他能用元素力?】
【不能吧,我看他沒神之眼啊。】
彈幕亂成一團,趁著眾人在和魈對話之際,彥卿偷偷瞥了兩眼。
神之眼?
他環顧幾位同伴,除了旅行者和派蒙,其他人身上好像都有一個款式類似的寶石掛飾,或在手腕或在腰間。
[自機角色都有,我忘記了,現在給你變一個。]
係統悄眯眯在他耳邊說,隨即彥卿感到自己腰後多了東西。
【原來在背後啊。】
【但是為什麼突然給個特寫,不是在和魈說話嗎?】
【不對,剛才找線索的時候彥卿背後有嗎?】
【可能沒注意吧,這位置剛好巧妙地和腰飾卡一起了還挺隱蔽的。】
【彆在意細節,冰係看上去還是單手劍,可以可以,強度有保障。】
做的太明顯了,朋友。
係統不靠譜,彥卿非常想扶額歎息。
雖然這些彈幕都隻有文字展現在眼前,但他仿佛置身於某年被將軍拉著上台獻藝,內容卻是說相聲。於是眾目睽睽之下來了段貫口,誰知道語速太快,大家沒聽清內容但還是在跟著將軍鼓掌,隻有彥卿一個人尷尬得想要鑽進地板裡的痛苦回憶中。
幸好玩家們又投身對聊天的激烈吐槽中,沒有過多在意這個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