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其實她停留在現世的這些日子裡就一直在遁玉陵四處尋找,她也清楚記憶裡的那種花已經消失不見了。
見到孩子們失落的小臉,彥卿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他沒見過曾經遁玉城的花,便按照記憶用冰凝出一朵晶瑩剔透的霓裳。
這種花在璃月港裡也是被人精心培育,紅白相間,嬌豔欲滴。
寒冰雕琢出的這朵霓裳雖然沒有顏色,但精準地捕捉到了它盛放的一刻,花瓣舒展,婀娜多姿。
彥卿把它遞給小小,這個小姑娘卻驚喜起來:“就是這種花!謝謝哥哥!”
少年揚起嘴角看向景元,白發的將軍也笑起來。
幽魂小心翼翼托舉起這朵盛放的霓裳,摸摸花瓣,撚撚芯蕊。她留戀地看了一會,突然把這朵花彆在了弘鈺耳邊。
“真好看!”小小誇道。
弘鈺眨眨眼,紅了臉頰:“嘿嘿。”
了卻遺願後,小小就願意跟著胡桃走了。
幽魂出現在常世認不得回去的路,隻能由胡桃這樣的引路人將這些靈魂帶到它們的歸處。
生死交界地帶,無妄坡。
明明還是白天,這裡卻陰森無比,讓人脊背發涼。站在一處廢墟旁,小女孩揮揮手:“謝謝你們,再見啦。”
“弘鈺也再見啦,以後不要一個人去遁玉城了。”
眨眼間,小女孩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弘鈺扯著胡桃的袖子,揚頭問道:“以後就見不到小小了嗎?”
胡桃說:“是啊,這裡才是小小該呆的地方。生死有常,活人應該更重視自己眼前的生活,可彆想著來找她哦。”
“唔,我聽不懂。小小不是還能和我們交流嗎,為什麼我不能再來找她玩呢?”
冰花太涼了,弘鈺把霓裳從耳邊取下來捏在手裡。
這麼小的孩子尚且分不清生死,胡桃有些頭疼地用了個不太恰當的比喻解釋給她聽。
“因為,小小有自己必須去的地方。就像……弘鈺每天必須要上學一樣。”
“啊?可是我不喜歡上學。”
“不喜歡也要去,好孩子不能逃學!”
彥卿在一旁默不作聲。
就像十王司收容一些魔陰身將要發作的仙舟人一樣,可能距離他真正失去理智,墮入魔陰身還有一兩年的時間,但在仙舟,這個人卻已經被判定為死者了。
走向無妄坡的幽魂與等待死亡的仙舟人又有什麼區彆呢。
有一天,將軍……也會這樣嗎?到那時他能像胡桃這樣分得清生與死嗎。
“彥卿。”
溫柔的聲音輕輕喚他。
少年淡金色的睫毛微顫,抬起頭,迎見一片太陽般溫暖的笑意。
景元把手伸向他,揚眉,用彥卿幼時經常聽到的,哄他睡覺的語氣說:“我們的彥卿也會害怕嗎。也是,這裡這麼陰森恐怖,是我疏忽了。”
少年握住那隻溫熱的手掌,卻咕噥道:“將軍猜錯了,彥卿不害怕。”
“好好好,是我猜錯了。”
景元笑起來。
彥卿看他眯著眼笑的得意,越想越覺得被當成小孩子對待了,索性扭過頭不理將軍。
弘鈺站在胡桃和彥卿中間,跟著大家走回璃月港。
半路上,彥卿又想起她哥哥弘毅的煩惱,叮囑道:“以後你可不能再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了。你哥哥會擔心的,現在小小也會擔心的。”
“是啊。”
胡桃跟著嚇唬道:“萬一你遇見了魔獸和壞人,被大丘丘吃掉,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弘鈺縮縮脖子,有點被嚇到了。
小孩子立刻保證下次再也不跑這麼遠了。過了一會她突然想到:“小哥哥,你認識我哥哥呀?”
“嗯。”彥卿點頭。
“我記住了。”弘鈺又說:“那我以後可不可以找你玩呢?”
“這個……”少年猶豫起來。且不說彆的,就算他答應,弘毅應該也不會同意。
彥卿還記得弘毅知道自己的身份後,臉色有多難看。
“再說吧。”
“好吧。”弘鈺遺憾道。
然而走到城裡,卻遠遠見到一群千岩軍堵在往生堂門口,嚴陣以待。
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們離開時往生堂還安靜如常,怎麼半天功夫就變成這樣?
“胡堂主。”
擠過人群,為首的千岩軍教頭認出了他們,手握長槍,麵色嚴肅。
“七星有令,往生堂與愚人眾內外勾結,特殊時期必須嚴加控製,煩請跟我們走一趟吧!”